凌晨一點,林辰趴在桌上睡得正沉,手里還攥著沒整理完的趙凱違規記錄。意識突然被一股輕柔的力量拽離身體,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站在了熟悉的銀灰色空間里——074號的意識領域。
“檢測到載體深度睡眠,意識活躍度降至12%,符合‘意識空間共享’條件。”074號的虛影懸浮在半空,銀灰色制服邊緣泛著淡藍微光,“今日任務完成度89%,剩余11%為‘情緒調節’,特開放‘數據電影’權限,幫助你緩解壓力。”
林辰揉了揉眼睛,看著周圍漂浮的淡藍色數據流,還有遠處若隱若現的虛擬屏幕,疑惑地問:“數據電影?是什么東西?”
“是我根據未來記憶片段,用數據重構的動態影像,類似你們這個時代的‘紀錄片’。”074號抬手一揮,面前的虛擬屏幕瞬間亮起,畫面里突然出現一輛懸浮在半空中的汽車——流線型車身,沒有車輪,底部泛著柔和的白光,正沿著透明的空中軌道勻速行駛。
“這是2342年的‘磁懸浮通勤車’,最高時速300公里,零排放,靠‘空間磁場’驅動。”074號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度,“我以前執行任務時,每天都要坐它穿過三個城區,那時候覺得很平常,現在再看……還挺懷念的。”
林辰盯著屏幕,眼睛都看直了。他活了二十八年,從來沒見過這么科幻的交通工具,尤其是看到汽車從高聳入云的“空中大廈”之間穿過,大廈外墻上還能顯示動態的綠植影像,像給鋼筋水泥披上了一層綠毯,更是忍不住感嘆:“未來的世界,竟然是這樣的……”
屏幕畫面突然切換,變成了一個寬敞明亮的房間。房間里沒有傳統的家具,只有幾個可以自由變形的“光影模塊”——觸碰一下,模塊就會變成桌子、椅子,甚至是床。一個穿著和074號同款制服的人,正用手指在空中劃動,面前的虛擬屏幕上不斷閃過復雜的數據代碼。
“這是我的‘任務工作室’,”074號的虛影靠近屏幕,眼神里帶著一絲懷念,“左邊那個是我的搭檔089號,我們一起執行過七次‘時空適配任務’,主要是幫未來的人類適應新的生存環境。那次我們在調試‘氣候調節系統’,想讓沙漠地區也能長出莊稼。”
林辰注意到,屏幕里的074號虛影比現在更清晰,甚至能看到他臉上細微的表情——不像現在這樣冷冰冰的,反而帶著一絲笑容。他忍不住問:“那后來呢?你們成功了嗎?沙漠里真的長出莊稼了?”
074號的虛影頓了頓,屏幕里的畫面突然變得模糊,像是被干擾了一樣。“任務進行到一半,就出了意外。”他的聲音低沉下來,“時空管理局突然發布‘緊急召回令’,說我們的任務‘違反了時空規則’,要銷毀我們的意識體。我和089號分開逃跑,后來……我就不知道他的下落了。”
林辰心里一沉,看著074號黯淡下去的虛影,突然覺得這個來自未來的意識體,也沒那么“冰冷”。他以前總覺得074號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只會用數據和邏輯分析一切,可現在才發現,他也有自己的過去,有懷念的人和事,甚至還有無法說的遺憾。
“抱歉,不該問這個的。”林辰小聲說。
“無需道歉,數據電影的意義之一,就是‘共享真實記憶’。”074號抬手一揮,屏幕畫面再次切換,這次變成了一片綠油油的田野。田野里沒有農民,只有幾個智能機器人在自動播種、澆水。遠處的山坡上,還能看到幾座風車,不過和現在的風車不同,它們的葉片是透明的,轉動時幾乎聽不到聲音。
“這是我們成功改造的‘綠洲試驗區’,”074號的聲音重新變得平穩,“第一次看到沙漠里長出小麥時,089號興奮得差點弄壞了數據終端。那時候我們還說,等任務完成了,就一起在這里種一片向日葵,因為她覺得向日葵‘很像太陽,能帶來希望’。”
林辰看著屏幕里金燦燦的小麥,還有遠處透明的風車,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他想起自己小時候,跟著爺爺在老家的田地里種玉米,爺爺總說“土地不會騙人,你對它好,它就會給你回報”。原來不管是現在-->>,還是未來,人類對“希望”的向往,從來都沒有變過。
屏幕畫面又切換了幾次,有未來的“空中花園”——在大廈頂部建造的生態系統,能凈化空氣,還能種植蔬菜;有“智能醫療艙”——只要躺進去,就能快速診斷病情,甚至修復受損的器官;還有074號和089號一起在“時空觀測站”看星星的畫面,那時的星空比現在更亮,能清晰地看到銀河的輪廓。
“這些……現在都沒了嗎?”林辰輕聲問,語氣里帶著一絲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