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消毒水味混著尿騷氣，像針一樣扎進林辰鼻腔。他剛擰開六樓男廁的清潔間門，就聽到隔間里傳來打火機“咔嗒”聲，緊接著是煙草燃燒的“滋滋”響——不用想，肯定是趙凱。

“檢測到尼古丁氣味濃度0.8mgm3，符合‘室內吸煙’特征，聲源定位：最內側隔間，使用者心率78次分鐘，呼吸頻率18次分鐘，確認是趙凱。”074號的機械音在意識里精準播報，“公司《員工手冊》第37條明確規定‘辦公區域全面禁煙，違者單次罰款500元，累計3次記過處分’，建議取證舉報。”

林辰攥緊手里的拖把，指節泛白。自從被調去掃廁所，趙凱就總故意在他負責的區域抽煙，煙蒂扔得滿地都是，還陰陽怪氣地說“清潔工就該干掃垃圾的活”。之前他忍了，可現在有074號幫忙，他不想再忍。

“怎么取證？他在隔間里，我總不能闖進去吧？”林辰壓低聲音，假裝在拖地，耳朵卻緊緊貼著隔間門。

“已啟動清潔工具包內的微型攝像頭，鏡頭角度已調整至可拍攝隔間門縫。”074號的聲音帶著一絲冷意，“建議你用‘清潔地面’為借口，移動到隔間正前方，確保拍攝到他手持香煙的畫面。另外，手機已開啟錄音模式，可記錄他吸煙時的咳嗽聲和自自語。”

林辰深吸一口氣，提著拖把慢慢挪到最內側隔間前，故意用拖把桿輕輕敲了敲地面：“趙主管，里面有人嗎？我清潔一下地面?！?

隔間里的抽煙聲頓了頓，傳來趙凱不耐煩的聲音：“催什么催？沒看到有人嗎？等會兒再掃！”緊接著，又是一陣猛吸香煙的“嘶啦”聲，還有煙灰落在地上的“簌簌”響。

“攝像頭已清晰拍攝到他手持香煙的畫面，煙灰掉落的場景也已記錄，錄音文件正常存儲?！?74號的聲音在意識里響起，“證據已收集完畢，建議立即離開，避免打草驚蛇?！?

林辰按捺住心里的激動，拖著拖把慢慢退出男廁，剛走到走廊拐角，就看到行政部的李姐拿著文件夾走過來。李姐平時人不錯，之前林辰在行政崗時，還幫過他不少忙。

“小林，又來清潔?。俊崩罱阈χ蛘泻簦凵窭飵е?，“趙主管也太過分了，總故意找你麻煩。”

林辰心里一動，想起074號說的“證據鏈需要證人”，于是小聲說：“李姐，剛才趙主管在六樓男廁抽煙，您要是有空的話，能不能跟我一起去看看？公司不是規定禁煙嗎？”

李姐愣了一下，隨即皺起眉頭：“他又在抽煙？這都第幾次了！走，我跟你去看看，正好我要去六樓送文件?！?

兩人一起回到男廁，隔間里的抽煙聲還在繼續。李姐敲了敲隔間門：“趙主管，我是行政部的李娜，公司規定辦公區域不能抽煙，您趕緊把煙滅了吧。”

隔間里的聲音瞬間停了，過了好一會兒，門才慢慢打開。趙凱手里拿著一根熄滅的香煙，臉上帶著尷尬的笑容：“李姐啊，我這剛抽了一口，馬上就滅，馬上就滅?！?

李姐沒給他好臉色：“趙主管，公司的規定您不是不知道，之前已經提醒過您好幾次了，您怎么還屢教不改？這次我必須把情況上報給行政部經理?！?

趙凱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惡狠狠地瞪了林辰一眼，顯然以為是林辰告的狀：“李姐，這是我跟林辰之間的事，就不勞您費心了吧？”

“這不是你跟小林之間的事，這是違反公司規定的事！”李姐毫不退讓，“小林，你剛才看到趙主管抽煙了嗎？你可以作證吧？”

林辰點點頭：“我剛才進來清潔，聽到隔間里有抽煙聲，還看到趙主管手里拿著香煙。”

趙凱氣得臉色鐵青，手指著林辰：“你……你別血口噴人！我什么時候抽煙了？你有證據嗎？”

“證據？我當然有。”林辰拿出手機，打開剛才的錄音文件，里面清晰地傳來趙凱抽煙的“滋滋”聲和咳嗽聲，“這是我剛才錄的音，另外，我還有視頻證據，剛才在清潔的時候，不小心拍到了您在隔間里抽煙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