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間煙霧繚繞、人聲嘈雜的地下酒吧。勞倫斯獨自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面前放著一杯幾乎未動的特調(diào)雞尾酒。

這是約定好的接頭標(biāo)志。

門鈴“叮當(dāng)”一響，伴隨著灌入的冷風(fēng)。

一個穿著陳舊但剪裁得體的深色風(fēng)衣、帽檐壓得很低的男子走了進(jìn)來。他目光如掃描儀般快速掃過全場，隨即鎖定角落，徑直走來，拉開勞倫斯對面的椅子坐下，動作自然得像是赴老友的約。

“這鬼天氣，”男子摘下帽子，露出一張飽經(jīng)風(fēng)霜、屬于北方聯(lián)合人的臉，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絲刻意掩飾的口音，“希望你這兒準(zhǔn)備了能真正驅(qū)寒的東西?！?

“或許這個能作用?！眲趥愃箤⒚媲澳潜卣{(diào)酒輕輕推了過去。

男子瞥了一眼，沒有碰杯子，嘴角扯出一個幾乎沒有弧度的笑：“度數(shù)太低了。我們那邊的寒氣，可不是這種甜水能扛住的。”

“但在這里，在相對‘溫暖’的南方，它正合適?！眲趥愃蛊届o地接上暗號。

短暫的沉默，確認(rèn)彼此的身份。男子身體微微前傾，聲音幾乎淹沒在爵士樂的薩克斯旋律中：“直說吧，你想知道什么？”

“阿斯頓·沃克?！眲趥愃雇鲁鲞@個名字，目光緊鎖對方。

男子的瞳孔幾不可察地收縮了一下，臉上的輕松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合著警惕與評估的神情?！斑@個名字……價格可不便宜。更準(zhǔn)確地說，是代價?！?

“價格可以談，”勞倫斯的聲音平穩(wěn)，“代價，由我自己衡量?！?

男子盯著勞倫斯看了足足五秒鐘，似乎在判斷他的決心與分量。終于，他開口道：“一瓶伏特加，要沒開封的?！?

勞倫斯挑眉：“你掉進(jìn)酒桶里了？”

“這樣，”男子壓低聲音，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你就可以對別人說，情報是從一個醉鬼嘴里‘無意間’撬出來的。而我，只是個丟了酒的可憐蟲?！?

“成交。”勞倫斯不再多問，抬手示意酒保。很快，一瓶貼著正宗北方標(biāo)簽、封口完好的伏特加被送了過來。

男子迅速將酒瓶收進(jìn)他那個鼓鼓囊囊的舊公文包里，動作熟練。

然后，他從內(nèi)袋摸出一張對折的、邊緣有些磨損的卡片，沿著桌面滑給勞倫斯。“老規(guī)矩。”

他提醒道，意味著情報僅此一份，不留記錄，后果自負(fù)。

“明白?！眲趥愃箤⒖ㄆ杖霊阎校澳銈円苍诓樗俊?

男子的臉色陰沉下來，聲音壓得更低，幾乎成了耳語：“你們的國家意志，現(xiàn)在那位高高在上的卡麗，在棋盤上步步緊逼。我們總得找找，她麾下有沒有哪枚棋子是帶裂縫的。”

他頓了頓，補充道，語氣里罕見地流露出一絲近乎本能的忌憚，“但我得說，查這家伙，感覺像是在撬一個瘋子的工具箱。我們還沒撬開，但已經(jīng)聞到里面的味道不對勁了?！?

“你看起來很緊張?！眲趥愃褂^察著他的細(xì)微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