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完之后,元鳳感覺胃里翻江倒海的不適稍稍緩解了些。他深吸一口氣,微微挺直了身子,抬手輕輕擦去嘴角的污漬,眼神不自覺地朝旁邊掃去。
只見云影面色如紙般蒼白,身形微微搖晃,雙眼空洞無神地立在原地,身影在斑駁樹影下顯得有些孤寂。
元鳳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皺。他沉穩地走上前,眼神中透著關切,思索片刻后,開口問道:“吐過了沒?”聲音低沉而溫和,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量。
云影緩緩抬起頭,動作遲緩得如同生銹的齒輪,他那深邃的目光與元鳳交匯,沉默片刻后,輕輕地搖了搖頭,始終沒有發出一絲聲響,緊抿的嘴唇。
元鳳見狀,往前又邁了一小步,目光緊緊盯著云影,追問道:“那你要不要吐一下,吐出來興許能好受些。”他一邊說著,一邊下意識地搓了搓雙手,試圖緩解云影的緊張。
云影聽到這話,身子猛地一僵,原本平靜的眼神瞬間閃過一絲慌亂,深邃的眼眸中此刻滿是掙扎。他的嘴唇微微開合,卻沒發出半點聲音,臉上的糾結之色愈發濃重,雙手不自覺地揪緊了衣角,指關節都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元鳳瞧在眼里,瞬間明白了云影的心思。他神色依舊沉穩,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溫和的淺笑,輕聲說道:“行,我先去瞅瞅其他人咋樣了。”
說完,他拍了拍云影的肩膀,動作沉穩有力,而后邁著還有些虛浮踉蹌的步子,轉身一步一步朝著樹林外走去。
元鳳剛走出沒多遠,身后便傳來一聲“哇!”云影弓著身子,雙手死死撐著膝蓋,終于忍不住嘔吐起來。他的身體劇烈顫抖,額頭布滿豆大的汗珠,幾縷原本柔順的頭發被汗水浸濕,狼狽地貼在蒼白的臉頰上。
元鳳邁著還有些踉蹌的步伐走出樹林,剛一露頭,就聽見白小寅那嘹亮的大嗓門響了起來:“這什么破車啊!開車的人到底會不會啊,折騰得人都快吐死了!嘔!”她的聲音里滿是毫不掩飾的抱怨,尾音還帶著因為嘔吐而產生的顫抖。
一旁的蘇然,盡管面色也如白紙般蒼白,額頭上還掛著因難受而沁出的細密汗珠,但依舊穩穩地扶著白小寅,一邊輕柔地幫她順著氣,一邊溫聲勸道:“好啦,先別抱怨啦,一直這么大聲說話,小心岔了氣,更難受。
“哼,太氣人了!等有機會,我非得好好收拾收拾那些開車的家伙!嘔!”白小寅小臉漲得通紅,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氣鼓鼓地叫嚷著,眼中還燃燒著不服輸的火焰。盡管胃里還翻江倒海般難受,可她那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勁兒一點沒減。
蘇然輕輕嘆了口氣,臉上滿是無奈,手上的動作卻沒停,依舊耐心地幫白小寅順著氣,“你呀,就別這么沖動了”。
就在這時,遠處塵土飛揚,三輛大巴車緩緩駛入眾人的視線。大巴兩側的玻璃霧化得厲害,根本看不清車內的狀況,透著一股神秘的氣息。
待三輛車穩穩停下,車門緩緩打開,一群身著黑袍的人有序地走了下來。他們的黑袍寬大又厚重,將身形裹得嚴嚴實實,連帽檐也壓得極低,大半張臉都隱沒在陰影之中,讓人根本無法辨別他們的體型和模樣。
這些黑袍人下車后,迅速站成整齊的隊列,身姿挺拔,宛如訓練有素的精銳士兵。他們靜靜地站在那里,周身散發著一股冰冷的肅殺之氣,仿佛周圍的空氣都跟著冷了幾分。
為首的黑袍人步伐沉穩,徑直走向作為指揮處的軍帳,每一步都踏得堅實有力,沒有絲毫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