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清寒的藥園又調養了三日,借助她提供的固本培元湯藥,凌塵勉強恢復了些許行動能力。雖然靈力依舊無法運轉,道宮與經脈的損傷依舊觸目驚心,但至少肉身不再如同風中殘燭,簡單的行走奔跑已無大礙。
他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柳清寒雖能提供庇護與基礎治療,但根治他道基之傷的圣藥,終究需要他自己去爭取。執法堂的態度曖昧,星河盟的威脅如同懸頂之劍,他必須盡快恢復實力。
是夜,月隱星稀。
凌塵換上了一身柳清寒準備的玄色夜行衣,將周身氣息收斂到極致,如同融入陰影中的獵豹。他留下一封簡短的信箋,說明去向(未提具體地點,只尋找療傷機緣),便悄無聲息地離開了藥園竹屋。
憑借著瑤光煉心鑒傳來的模糊指引,以及前世帝尊對山川地脈的敏銳直覺,凌塵避開宗門巡夜弟子與各處禁制,如同鬼魅般穿梭在玄云宗外圍的群山之中。
他的目標,是位于玄云宗勢力范圍邊緣,一處名為“落霞淵”的隱秘山谷。據瑤光鏡感應,那里生機異常濃郁,且有涅盤之氣縈繞,極有可能存在九轉還魂草,或是其他具備類似療愈神效的天地靈植。
落霞淵距離不近,以凌塵如今的狀態,無法御空,只能憑借腳力,還需小心隱藏行跡,路途頗為艱難。但他心志堅毅,這點困難尚不足懼。
一夜疾行,翻過數座險峻山峰,直至天光微熹,他才終于接近了落霞淵的外圍。
尚未進入山谷,一股夾雜著腐葉與奇異花香,更蘊含著磅礴生命氣息的微風便撲面而來。凌塵精神一振,瑤光鏡在他丹田內傳來的波動也明顯強烈了一絲。
他隱匿在一棵古樹茂密的樹冠中,仔細觀察著山谷入口。入口狹窄,被濃密的藤蔓遮掩,若非刻意尋找,極易忽略。谷內霧氣氤氳,視線受阻,但那股生機勃勃的靈韻卻做不得假。
“此地確有古怪,靈氣生機之盛,遠超周邊。”凌塵心中暗忖,“但往往這等寶地,必有兇物守護,需得小心。”
他收斂所有氣息,如同貍貓般滑下古樹,撥開藤蔓,潛入了落霞淵。
谷內景象與外界截然不同。古木參天,奇花異草遍地,許多都是在外界早已絕跡的珍稀品種。空氣中彌漫的靈氣幾乎化為實質的靈霧,呼吸一口都讓人覺得通體舒泰。更有一股若有若無,卻讓凌塵道宮都感到一絲渴望的“新生”氣息彌漫在空氣中,正是涅盤之氣!
凌塵心中激動,循著感應與涅盤之氣的濃郁程度,向著山谷深處摸去。
沿途,他看到了幾具早已腐朽的妖獸骸骨,以及一些年代久遠的戰斗痕跡,顯示此地并非絕對安全。他更加小心,將隱匿功夫發揮到極致。
行至一處布滿青苔的斷崖下,一株通體碧綠、葉片呈現九竅玲瓏狀、頂端結著一顆龍眼大小、氤氳著七彩霞光的奇異小草,赫然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九竅玲瓏葉,霞光繞頂!
正是療傷圣藥——九轉還魂草!
而且看其年份,至少已有千年!
凌塵心跳驟然加速!有了此物,配合大荒吞天訣,他重塑道宮、再續經脈便有了七成把握!
然而,他并未被狂喜沖昏頭腦。目光銳利地掃向九轉還魂草周圍。只見在那株靈草旁邊,盤踞著一條水桶粗細、頭生獨角、通體覆蓋著暗金色鱗片的巨蟒!巨蟒氣息深沉,赫然達到了四階巔峰,相當于人類修士道宮大圓滿的境界!它似乎在假寐,但一絲若有若無的神念始終籠罩著九轉還魂草,任何風吹草動都難以瞞過它。
“四階巔峰的獨角金鱗蟒……有點麻煩。”凌塵眉頭微皺。若是全盛時期,他自然不懼,但如今他修為盡失,僅憑肉身與殘存的神魂之力,正面對抗勝算極低。
必須智取。
他仔細觀察著地形,尋找著機會。那獨角金鱗蟒盤踞的位置極好,背靠斷崖,幾乎無死角。強攻不行,只能引誘。
凌塵悄然退后一段距離,從儲物袋中(柳清寒暫借與他)取出幾株年份稍次、但同樣香氣濃郁的靈藥,又拿出一個玉瓶,里面是柳清寒給他備用的、吸引低階妖獸的“誘妖散”。他將誘妖散小心地涂抹在靈藥上,然后計算著風向與距離,用巧勁將一株靈藥擲向了遠離九轉還魂草的另一個方向。
“啪嗒。”靈藥落地,濃郁的香氣伴隨著誘妖散的特殊氣味緩緩散開。
假寐中的獨角金鱗蟒鼻翼微微聳動,赤紅的蛇信吞吐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動,但龐大的身軀只是微微調整了一下姿勢,并未離開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