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音懂了。
就譬如養只貍奴,哪怕她不怎么重要,那也陪伴自己很多年,不到萬不得已,自然是能救就救。
可……
沈音摩挲了一下袖口的腰牌,如果真的只是這樣,蕭凌銘為何寧愿失去一個能要蕭凌錚命的機會,也要保住聶雙雙?
這只是有一點感情?
沈音不是初嘗情事的人了,如今她懂愛一個人的滋味,便是無時無刻想著靠近對方。
蕭凌銘和聶雙雙同在京城,而聶雙雙出事以來,蕭凌銘卻從未主動去看過聶雙雙。
這個理由根本站不住腳。
心里計較完,沈音笑了笑,“這樣啊。”
蕭凌銘看了看她,沒說話,而是彎腰撿了一塊碎了的碗碟,朝著仍然還砰砰作響的屋檐上用力一擲。
那碗碟從本就碎裂開來的瓦片穿了過去,頓時刀劍碰撞聲停了下來。
“退下吧。”
萱國公和萱夫人一直在不遠處看著,見屋檐上的暗衛都走了,偏院重新回歸寂靜,這才敢回去。
“太子殿下您沒事吧?”
“王妃,你沒事吧?”
萱國公和宣夫人一進門,各關心各的。
沈音好像沒什么事,倒是蕭凌銘手心一直在嘩嘩流血。
萱國公和萱夫人都驚了。
雖說沈音善醫蠱,可卻也是個沒有武功的平凡女子,按理說,應該是傷不了蕭凌銘才對。
蕭凌銘卻是不以為意,神情自若的重新坐回主位,看著面前一地狼藉道,“命人收拾一下。”
萱國公立馬喚來家仆收拾東西,而后又喚來府醫給蕭凌銘包扎手心的傷口。
沈音則是去撿被蕭凌銘踢到角落的鐵鞭,而后問萱夫人拿了塊溫濕的帕子,把鐵鞭上的血跡擦干凈,重新卷起系在腰間。
這一番動作不慌不忙,一點兒沒有傷了當朝太子的驚懼和害怕。
萱夫人著實佩服。
若是換了旁人,把太子傷了,可是要誅九族的大罪。
可人是沈音,便又不一樣了。
先不說她的夫君是南靖王,就拿她能治療皇上心疾這一件事來說,只要她沒把蕭凌銘打成重傷,那就是件小事。
如此想來,沈音能有這樣的地位,還是取決于她醫術高明的緣故。
很快,李香和賀容修也已經洗漱好,換了干凈的衣裳過了來。
賀容修看到李香就煩,又看向沈音……只剩心碎,整個人儼然一副受了情傷,失魂落魄的樣。
李香此刻亦是面無表情,只等那掌柜的過來。
很快,暮閣掌柜就入了府。
他做了這么多年生意,加上接觸的都是非富即貴的客人,這會兒見著蕭凌銘也不膽怯,只規規矩矩的跪下行禮,“參見太子殿下,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