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已至,鐘鳴九響,萬象天壇內喧囂漸息,所有目光匯聚于大殿中央那片空置的區域。
一名天機閣的長老緩步走出,宣布天機盛會論道環節正式開始。
起初,登臺者多為各派年輕俊杰,或闡述本門道法精義,或分享修行心得。
辭或精妙,或玄奧,引動靈氣微瀾,引得臺下不時傳來贊嘆之聲。
太一門一位道子,闡述“清靜無為,道法自然”,周身清氣繚繞,隱隱有大道和鳴之象;西靈山一位佛童,講解“般若真空,照見五蘊”,腦后佛光隱現,梵音輕唱,令人心神寧靜。
這些論道固然精彩,卻終究未脫傳統藩籬,在王楓聽來,雖有所得,卻難稱驚艷。
他穩坐蒲團,面色平靜,如同深海,不起波瀾。
然而,隨著時間推移,登臺者的分量越來越重。
幾位元嬰中期的老牌修士上臺,開始涉及更深層次的法則感悟與神通衍化,引動的天地靈氣愈發劇烈,異象頻生。
場中氣氛也逐漸被推向高潮。
就在這時,那名被王楓留意到的、疑似陰羅宗弟子的灰衣中年,忽然長身而起,身形一晃,便已出現在中央區域。
他并未通報姓名來歷,只是陰惻惻一笑,聲音沙啞道:
“諸位道友皆正道煌煌,佛法無邊,卻不知天地之間,弱肉強食,方為永恒至理!我有一問:若遇阻道之敵,是循那清規戒律,徐徐圖之,還是……以雷霆之勢,奪其造化,噬其本源,助我登臨大道?”
話音未落,一股陰冷、霸道、充滿掠奪意味的氣息驟然爆發!
雖未直接攻擊任何人,卻讓在場許多正道修士眉頭緊皺,心生不適。
更有人認出其功法路數,低呼:“是魔道手段!”
灰衣中年毫不在意,繼續闡述其“掠奪大道”的理論,辭尖銳,直指修行本質的殘酷,竟也引動周遭靈氣化為道道漆黑魔紋,鬼哭隱隱,自成一番異象。
這番離經叛道的論,雖然引起眾多反感,卻也讓少數心思詭譎或困于瓶頸的修士眼中閃爍起異樣的光芒。
天機閣主持長老眉頭微蹙,但并未阻止。
天機盛會,海納百川,只要不直接動手,允許不同聲音存在。
灰衣中年一番驚世駭俗的論完畢,帶著一絲挑釁的目光掃過太一門、西靈山等正道席位,這才得意洋洋地退回原位。
場中一時有些寂靜,不少目光投向太一門和西靈山,期待這兩大正道魁首能有人出面,駁斥這番魔道理論。
太一門那位帶隊長老眼觀鼻,鼻觀心,似乎不欲與之爭辯。
西靈山的胖大和尚也只是低宣一聲佛號,并未起身。
并非他們無力反駁,而是到了他們這個層次,與一個來歷不明的魔道修士在如此場合進行口舌之爭,有失身份,且易被對方借題發揮。
然而,若任由這番論發酵,無疑會助長魔道氣焰。
就在氣氛略顯凝滯,一些正道修士面露不忿之時,一道青袍身影,自后排不起眼的位置緩緩站起。
正是王楓!
他步伐從容,不疾不徐地走向中央區域。
他的起身,并未引起太多注意,畢竟他顯露的只是元嬰初期修為,在此地實在不算出眾。
只有少數如天機上人、太一門長老等頂尖存在,目光微微一動,落在了他的身上。
王楓站定,先是對著四方微微拱手,算是見禮。
隨后,他目光平靜地看向那灰衣中年退回的方向,并未直接針對其論進行駁斥,而是朗聲開口,聲音清越,清晰地傳入每位修士耳中:
“適才這位道友所,弱肉強食,奪人造化,確為世間一理。然,此乃小道,損人而不一定利己,更易業力纏身,難得善終。”
他語氣平和,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
“在下風昊,今日愿與諸位道友探討另一條路——‘氣運’之道。”
氣運?
這個詞一出,許多修士露出疑惑之色。
氣運之說,虛無縹緲,雖常被提及,但多歸于天命,罕有修士將其視為可修、可掌之道。
王楓不理會眾人疑慮,結合《洪荒帝經》中的粗淺理論,以及自身建立洪荒仙庭、凝聚氣運真龍的感悟,開始闡述:
“氣運者,非僅天命,更乃集眾生之念、聚天地之勢、納萬法之源而成。個人有其氣運,宗門有其氣運,一族一國,乃至一方天地,皆有其氣-->>運。”
“修行之人,逆天爭命,奪的是天地靈氣,爭的是自身機緣。此乃向‘外’求。然,若能明悟氣運之道,修持己身,德行配位,引動自身氣運增長,或匯聚一方氣運加持己身,則如同為自身道途開辟了一條永不枯竭的‘內’在靈源!”
他話語漸深,開始觸及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