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點，林辰被意識空間里的數據流雜音吵醒。
他揉著眼睛坐起身，剛要抱怨
074
號擾人清夢，就見銀灰色虛影懸在意識空間中央，指尖劃過的淡藍色數據鏈正瘋狂閃爍，像是在預警
——
這是上次發現張倩藏錄音筆時，才出現過的緊急狀態。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林辰瞬間清醒，抓起手機就往窗外看，生怕又是時空獵人找上門。
“不是追殺者，是趙凱的定位信號。”074
號的機械音比平時快了半拍，數據鏈突然定格在一張地圖上，紅點正以極快的速度朝林辰的出租屋靠近，“他現在在你樓下，開車來的，車里還帶了兩個人，肌肉密度超過平均值
23%，可能是社會閑散人員。”
林辰的心猛地一沉。
他昨天剛和蘇沐瑤敲定完庭審細節，今天趙凱就找上門，明擺著是來者不善。他攥緊手機，指尖冰涼
——
現在離開庭還有四個小時，要是跟趙凱起沖突，萬一被打傷，明天的官司就徹底黃了。
“別慌，他暫時沒下車，似乎在等你出門。”074
號的數據流突然切換成監控畫面，是從出租屋樓道的監控截取的
——
黑色的奔馳
suv
停在單元門口，趙凱坐在駕駛座上，正對著后視鏡整理領帶，副駕駛和后座的男人則靠在椅背上，手里把玩著棒球棍。
林辰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他想干什么？威脅我撤訴？還是想直接動手？”
“根據趙凱的過往行為模式分析，威脅概率
78%，動手概率
22%。”074
號的機械音頓了頓，數據鏈里突然跳出趙凱的通話記錄，“半小時前，他給張倩打了電話，提到‘讓林辰識相點’‘不然沒好果子吃’，推測是想通過威脅讓你放棄追究財產，甚至撤回對他挪用公款的舉報。”
林辰冷笑一聲。趙凱這是怕了，怕明天開庭后，他挪用公款的證據被移交到檢察院，怕自己不僅丟工作，還要坐牢。可他忘了，當初設計把自己調去掃廁所、教唆張倩偽造家暴證據的時候，怎么沒想過
“識相”
二字？
“我不能跟他硬碰硬。”
林辰快速換好衣服，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衣領
——
他今天要去蘇沐瑤的律所最后核對證據，要是被趙凱堵在樓下，不僅會耽誤時間，還可能被路人圍觀，傳出去又要被造謠
“林辰跟人打架，家暴實錘”。
“建議從后門走，繞過他的車。”074
號的數據流切換成小區地圖，標出一條紅色路線，“后門直通隔壁街道，步行五分鐘就能到公交站，避開他的監控范圍。”
林辰點點頭，抓起桌上的證據袋和巧克力
——
昨天答應給
074
號
“充電”，他特意買了兩板黑巧克力，可可含量
85%，現在正好塞在口袋里應急。剛走到門口，他突然想起什么，又折回房間，把手機里的錄音功能打開，藏在袖口
——
萬一被趙凱堵住，至少能留下威脅證據。
“定位顯示趙凱還在樓下，沒發現你的動向。”074
號的機械音全程在線，像是實時導航，“下樓時注意避開二樓的監控死角，他可能在那里安排了人盯梢。”
林辰輕手輕腳地打開門，樓道里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他扶著扶手往下走，每走一步都盯著樓梯間的窗戶
——
萬一有人突然沖出來，他至少能從窗戶跳下去，雖然二樓不高，但摔下去也能爭取逃跑時間。
就在他走到一樓拐角，快要摸到后門時，身后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林辰，跑這么快，是怕了？”
林辰的身體瞬間僵住。
他緩緩轉過身，就見趙凱靠在后門的門框上，雙手插在西裝褲兜里，臉上掛著陰笑。副駕駛的男人站在他左邊，手里的棒球棍在地上敲了敲，發出
“咚、咚”
的悶響，像是在shiwei。
“趙總這么早來這兒，是來送我去開庭的？”
林辰強迫自己擠出笑容，手悄悄摸向袖口的手機，確保錄音還在繼續。
“送你？我是來勸你別自尋死路。”
趙凱往前走了兩步，逼近林辰，身上的酒氣混著香水味撲面而來
——
林辰一眼就認出，那是張倩常用的那款香水，看來昨晚他們還在一起。
趙凱伸出手，拍了拍林辰的肩膀，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的骨頭捏碎：“林辰，大家都是同事，抬頭不見低頭見，何必把事情做絕？明天開庭，你撤訴，我就當之前的事沒發生過，甚至可以幫你把行政崗找回來，怎么樣？”
“撤訴？”
林辰挑眉，故意裝傻，“趙總說什么呢？我只是跟張倩離婚，跟你有什么關系？”
“少跟我裝蒜！”
趙凱的臉色瞬間沉下來，抓著林辰肩膀的手更用力了，“你手里有我挪用公款的證據，別以為我不知道！蘇沐瑤昨天去公司調我的財務記錄，你以為能瞞得過我？”
林辰心里咯噔一下
——
他沒想到蘇沐瑤的動作這么快，更沒想到趙凱的消息這么靈通。看來公司里有趙凱的人，不然不可能知道蘇沐瑤調記錄的事。
“趙總，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
林辰掙脫開趙凱的手，后退一步，拉開距離，“蘇律師調記錄是為了我的離婚官司，跟你沒關系，你別往自己身上攬。”
“沒關系？”
趙凱冷笑一聲，從口袋里掏出手機，點開一張照片
——
照片里是林辰和蘇沐瑤昨天在律所門口的合影，背景里還有律師事務所的招牌。“你以為找個律師就能贏？林辰，我告訴你，在這個城市，我想讓你找不到工作，比捏死一只螞蟻還容易！”
他往前逼近一步，聲音壓低，帶著赤裸裸的威脅：“明天開庭，你要是敢把我的證據交上去，我就找人讓你在整個行業內混不下去！不管是行政崗還是后勤崗，沒有哪家公司敢要你！你以為你贏了官司能拿到錢？到時候你連房租都交不起，只能去撿垃圾！”
旁邊的男人也跟著起哄，棒球棍在手里轉了個圈：“小子，識相點就聽凱哥的，不然我們哥倆不介意讓你‘不小心’摔一跤，耽誤明天的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