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剛把從張大爺那“贖”回來的五十塊塞進錢包，手機就彈出了公司群的@全體成員通知——“明早九點，行政部全員到三樓會議室開例會，不得缺席”。

他盯著屏幕上“行政部”三個字，心里咯噔一下。自從上次追尾事件被他用記錄儀反將一軍后，趙凱看他的眼神就像淬了毒的冰錐，這次突然開全員會，指不定憋著什么壞水。

“檢測到你的心率波動異常，焦慮指數上升至68%?！?74號的機械音在意識里響起，“推測與‘趙凱’相關，是否需要啟動‘風險預判模型’？”

林辰揉了揉發緊的太陽穴：“預判有用嗎？他是部門主管，要整我還不是一句話的事?！痹掚m這么說，他還是忍不住點開了和趙凱的聊天界面——上一條消息還停留在追尾那天，趙凱撂下的那句“你給我等著”，像根刺扎在屏幕上。

第二天早上，林辰提前十分鐘到了會議室，找了個最角落的位置坐下。行政部的同事們陸續進來，三三兩兩地交頭接耳，有人偷偷用眼神瞟他，嘴角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笑意——自從張倩在公司里有意無意散布“林辰最近精神不太正?！钡闹{后，他就成了部門里的“邊緣人”。

九點整，趙凱推門進來。他穿著一身熨得筆挺的定制西裝，頭發梳得锃亮，手里拿著個文件夾，臉上掛著公式化的微笑，眼神卻在掃過林辰時，冷不丁地頓了一下。

“好了，人都到齊了，咱們開會。”趙凱把文件夾往桌上一放，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今天叫大家來，主要是宣布兩件事：一是上個月的部門績效排名，二是關于部分崗位的調整通知。”

他先念了績效排名，前三名的同事都得到了口頭表揚，還發了購物卡。林辰聽著自己的名字在“待改進”列表里出現，并不意外——自從張倩和趙凱勾搭上后，他手里的核心工作就被一點點剝離，只剩下些整理檔案、復印文件的雜活，績效能好才怪。

“接下來是崗位調整?！壁w凱翻了一頁文件，清了清嗓子，目光突然鎖定在林辰身上，“林辰，你上個月的績效不太理想，行政崗的工作可能不太適合你。公司最近在優化后勤體系，需要專人負責全公司的廁所清潔和環境維護，這個崗位空缺，我覺得你可以試試?！?

“什么？！”

林辰猛地抬起頭，以為自己聽錯了。周圍的同事也炸開了鍋，竊竊私語聲瞬間變大，有人捂住嘴偷笑，有人則露出了同情的眼神。

“趙主管，你沒搞錯吧？”林辰的聲音有點發顫，他攥緊了拳頭，指甲幾乎嵌進掌心，“我是行政專員，負責的是文件審核和會議協調，怎么能去掃廁所？”

趙凱放下文件，靠在椅背上，雙手交叉放在胸前，臉上的笑意冷了幾分：“林辰，這是公司的安排，也是為了幫你‘提升’。你想想，后勤崗位雖然辛苦，但能鍛煉人的責任心，等你做出成績，再調回行政崗也不是不行?！?

“這根本就是故意的！”林辰噌地站起來，會議室里的目光全集中在他身上，“上次追尾的事，你還記恨在心，現在故意找借口整我！”

趙凱的臉色沉了下來，拍了下桌子：“林辰，請注意你的辭！我是部門主管，做崗位調整是為了部門整體發展，你別在這里無理取鬧！”他頓了頓，語氣里帶著威脅，“再說了，公司有規定，員工必須服從崗位調配，你要是不接受，那就按‘不服從管理’處理，到時候丟了工作，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林辰看著趙凱那張得意的嘴臉，又看了看周圍同事或同情或看熱鬧的眼神，只覺得一股怒火從腳底竄到頭頂。他知道，趙凱就是故意的——把他從行政崗調到后勤掃廁所，不僅是報復，更是想讓他在全公司面前丟盡臉面，逼他主動辭職。

“冷靜。”074號的聲音突然在意識里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促，“當前局面不利于正面沖突，‘不服從管理’的處分會影響你的離職證明，進而影響后續找工作。建議暫時接受，再尋找反擊機會?！?

林辰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知道074號說得對——現在要是跟趙凱硬剛，吃虧的只會是自己。他還有弟弟要養（此處根據前文邏輯補充，若前文無弟弟可改為“他還需要這份工作維持生計”），不能就這么丟了工作。

“好，我接受?！绷殖阶?，聲音平靜得像一潭死水，可眼底的火焰卻沒熄滅，“但我希望趙主管說話算話，等我做出成績，要把我調回行政崗。”

趙凱沒想到林辰會這么快妥協，愣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得意的笑容：“當然，只要你好好干，我不會虧待你的?！彼D了頓，又補充道，“對了，后勤崗的工作從今天下午就開始，你現在就去后勤部報道吧，他們會給你安排工具和工作范圍。”

會議結束后，林辰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走出了行政部的辦公室。同事們看著他的眼神各異，有人想安慰他，卻又礙于趙凱的面子，只敢小聲說句“加油”，有人則干脆假裝沒看見，低頭忙自己的事。

林辰沒理會這些目光，徑直走向后勤部。后勤部在公司的地下室，陰暗潮濕，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消毒水和灰塵混合的味道。后勤部的王主管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看到林辰，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嘆了口氣，從柜子里拿出一套藍色的清潔工制服和一個工具包。

“小伙子，我知道你的事，委屈你了。”王主管把東西遞給林辰，聲音壓低了些，“趙凱那小子不是個東西，你別跟他一般見識。這活雖然累點，但也清凈，沒人跟你勾心斗角?！?

林辰接過制服和工具包，心里一暖：“謝謝王主管。”

“別客氣，都是打工的，不容易。”王主管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工作范圍是一到六樓所有的公共廁所，每天早晚各清潔一次，中午還要檢查一遍，有問題隨時找我?！?

林辰點點頭，拿著東西去了地下室的更衣室。更衣室里只有一個破舊的衣柜，鏡子上布滿了裂紋。他換上清潔工制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藍色的制服又肥又大，裹在身上像個粽子，和以前穿襯衫西褲的樣子判若兩人。

“檢測到你的情緒低落指數上升至79%?！?74號的聲音在意識里響起，“建議啟動‘情緒調節程序’，播放舒緩音樂，或分析趙凱的弱點，制定反擊計劃。”

林辰坐在更衣室的長椅上，雙手抱著頭：“反擊？怎么反擊？他是部門主管，我現在就是個掃廁所的，能拿他怎么樣？”

“根據已收集的信息，趙凱存-->>在‘挪用公款’的嫌疑?！?74號的聲音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上次幫你查張倩的聊天記錄時，我發現趙凱曾多次用公司賬戶給一個私人賬戶轉賬，金額累計超過五萬。此外，他報銷的差旅費中有多處疑點，發票日期與他的出差記錄不符?！?

林辰猛地抬起頭：“你說什么？趙凱挪用公款？”

“是的?！?74號的聲音帶著肯定，“這些信息需要進一步核實，但初步判斷，他的違規行為證據鏈已初步形成。建議黑入公司的財務系統，提取他的轉賬記錄和報銷憑證，作為反擊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