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外是無垠的沙海,改裝越野車在起伏的沙丘間顛簸前行,卷起漫天黃沙。
哈姆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只手夾著半截自卷煙,瞥了副駕駛座的元鳳一眼,打破沉默:“手段夠狠,干凈利落。不過惹出來的麻煩也不小。”
元鳳望著窗外飛速掠過的荒涼景致,語氣平靜無波:“既然女王費心要見我們,總不會讓我們在半路上就人間蒸發。你出手,也在情理之中。”
“呵,”哈姆嗤笑一聲,吐出一口煙圈,“你小子,是算準了我會替你擦屁股?”
“你若不出手,”元鳳轉過頭,目光清冷,“我只好殺光他們,再搶了他們的車。區區一支初露境帶隊的外圍部隊,獵魔人還不至于為此大動干戈。”
哈姆握著方向盤的手指輕輕敲擊了兩下:“看來你對獵魔人那套體系,了解得不少。”
“略知一二。”元鳳的視線重新投向遠方,“實在萬不得已,我還可以挾持酒館里的人質。畢竟,沒人愿意被卷入獵魔人的報復漩渦,大難臨頭各自飛,這是人性。”
“心眼夠多,下手夠黑,”哈姆搖了搖頭,語氣里卻帶著幾分難以掩飾的欣賞,“你小子天生就是塊當傭兵的料。怎么樣,考慮替女王辦事?報酬絕對讓你滿意。”
"不了。"元鳳的聲音平靜卻堅定,"看我的身手,你應該也明白,這不是哪個民間組織能培養出來的。"
他轉過頭,目光如炬地看向哈姆:"不如說說你和獵魔人的關系。"
"哦?"哈姆挑眉,余光瞥了他一眼,帶著幾分玩味。
"你右手虎口的繭子,是長期持槍形成的。"元鳳的視線落在哈姆握方向盤的右手上,"從你之前的動作習慣來看,必然是在某個正規軍隊服役過。一般的傭兵組織,或者常年混跡在這種地方的人,身上很難有那種刻在骨子里的紀律感,哪怕是軍紀不算嚴明的獵魔人。"
"知道太多對你可沒好處。"哈姆故作威脅地瞇起眼睛,語氣卻聽不出多少真切的警告。
"女王要見我,終究只是你的一面之詞。"元鳳不為所動,聲音依然冷靜,"誰知道你是不是想把我們賣掉?畢竟靈族在西方是稀罕商品,而我這個意外贈送的,聽上去也挺值錢,不是嗎?"
"那你剛才在酒館里,怎么那么篤定我會出手?"哈姆反問。
"如果你是人販子,"元鳳的嘴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自然不希望貨物在自己手上出現殘缺,這樣才能賣個好價錢。"
哈姆聽完元楓的話,先是沉默了片刻,隨即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那笑聲里帶著幾分欣賞,也帶著幾分被看穿后的無奈。
“厲害,”他搖了搖頭,目光依舊專注在前方的道路上,但語氣明顯認真了許多,“我確實在獵魔人里待過,而且是整整十二年。”
他空出右手,指了指自己肩胛骨的位置:“直到一顆來自‘盟友’的子彈從這里穿過去,我才明白,在那些人眼里,我們這些前線拼命的,從來都只是可以隨時犧牲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