隕星山脈深處,那場驚天動地的化龍天劫留下的毀滅氣息尚未完全散去,空氣中彌漫著焦土與破碎靈機的味道。凌塵立于廢墟中央,周身氣息如淵似海,原本因突破而略微逸散的龍形氣血已被徹底收斂,化龍二重天的境界穩固如山。
他低頭,目光落在那具已不成人形的焦炭之上,那是星河盟長老最后的痕跡。凌塵俯身,動作嫻熟地取下其手指上那枚鑲嵌著星辰寶石的儲物戒,神識如無形之針,輕易刺破原主殘留的禁制,探入其中。
“嘖。”片刻后,凌塵撇了撇嘴,臉上露出一絲毫不掩飾的嫌棄,“堂堂化龍后期,縱橫一方的存在,儲物戒里就這點破爛?丹藥不過五品,煉材皆是凡鐵,靈石區區百萬……星河盟的長老,都這般窮酸么?”
他這話若是讓外界修士聽見,怕是能氣得吐血。百萬下品靈石,五品靈丹,加上諸多稀有煉材,足以支撐一個小型家族百年運轉。但在曾是鴻蒙帝尊的凌塵眼中,這些與垃圾無異。他運轉《大荒吞天訣》,掌心浮現一個微不可查的混沌漩渦,將那焦尸中殘存的、未被天劫徹底湮滅的一絲化龍本源之力抽取出來,化作一縷精純能量融入己身,進一步夯實了初入化龍的根基。蚊子腿也是肉,帝尊深知積少成多的道理。
處理完手尾,他身形一晃,如青煙般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已出現在數十里外的一處隱秘山澗。
“誰?”清冷的低喝傳來,一道倩影警惕地從巖壁后閃出,手中短刃泛著寒光,正是墨璇。當她看清來者是凌塵,尤其是感受到對方那深不可測,遠比離去前更加強橫浩瀚的氣息時,緊繃的神經才驟然松弛,美眸中涌現出難以掩飾的震驚與欣喜。
“你…你真的成功了?”她聲音帶著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那般恐怖的天劫,她隔著老遠都覺得神魂欲裂,凌塵竟真的安然渡過,而且看起來……毫發無傷?
凌塵看著她略顯蒼白的臉色,以及袖口處因之前逃遁被能量亂流撕裂的痕跡,眉頭微挑,語氣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意味:“下次遇到這種情況,躲得更遠些。化龍天劫的余波,豈是兒戲?你這點道宮境的修為,擦著就傷,碰著即死。”
這話聽起來是責備,但其中的關切之意,墨璇如何聽不出?她心中微暖,輕輕“嗯”了一聲,沒有反駁。目光落在凌塵隨手拋來的物件上,那是一塊鐫刻著星辰河流圖案的玄鐵令牌,入手冰涼沉重。
“這是……星河盟的內門長老令!”墨璇瞳孔一縮,認出了令牌來歷,臉色瞬間變得無比凝重,“你殺了他們一位化龍長老?凌塵,這下麻煩大了!星河盟勢力盤根錯節,尤其在宗門內部,他們絕不會善罷甘休!”
“善罷甘休?”凌塵嗤笑一聲,眼神睥睨,仿佛聽到什么笑話,“從這老東西對我出手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是不死不休。他們不善罷甘休?我凌塵又何曾想過要息事寧人?希望星河盟能識趣點,別逼我提前去他們總壇‘做客’,到時候,就不是死一個長老能了結的了。”
語平淡,卻蘊含著令人心悸的殺伐之氣,讓墨璇都感到一陣寒意。她這才真切意識到,眼前這個看似少年的家伙,骨子里是何等的無法無天,睚眥必報。
就在這時,凌塵又將幾樣東西遞到她面前,是幾個玉瓶和幾塊閃爍著靈光的礦石。“拿著,從那老窮鬼的儲物戒里翻出來的,于我無用,對你目前的修為倒是有些裨益。跟著我混,總不能讓你一直吃虧。”
語氣隨意,仿佛只是丟出幾件垃圾。但墨璇神識一掃,便知那玉瓶中裝的是五品頂級的“蘊神丹”,對道宮境滋養神魂有奇效,那幾塊“星辰鐵”更是煉制靈寶的稀有材料,價值不菲。她心中感動,知道這是凌塵以他的方式在照顧自己這個“伙伴”,沒有矯情,坦然收下。“多謝。”
“走吧,該回宗門了。想必有些人,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凌塵轉身,目光似乎穿透層層山巒,望向了玄云宗的方向。
兩人乘坐上凌塵從戰利品中找出的一件飛行法器——一艘速度尚可的青色云舟,破空而去。
云舟之上,凌塵負手立于船頭,衣袂飄飄。俯瞰下方飛速掠過的山河大地,一種久違的掌控感微微浮現。這方天地,于前世而不過彈丸,于此生,卻正是崛起之基。
墨璇站在他身側稍后的位置,看著他的背影,猶豫片刻,還是開口道:“凌塵,回去之后,你打算如何應對?星河盟在宗內勢力不小,尤其那位副盟主司徒雄,乃是實權長老,修為已達化龍九重天巔峰,據說半只腳已踏入仙臺。他們明面上或許不敢在宗門內直接對你下殺手,但暗地里的手段定然層出不窮。”
凌塵頭也沒回,聲音隨風傳來,帶著一絲漫不經心:“跳梁小丑,何足掛齒?他們若敢伸爪子,我就一根根剁掉。正好我剛入化龍,需要幾塊合適的磨刀石來熟悉力量。拳頭大就是道理,我現在,拳頭夠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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