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試“九星”引發的波瀾,在接下來的幾天里持續發酵。“凌塵”這個名字,如同旋風般席卷王都各大勢力,成為了本屆天驕選拔最大的黑馬與變數。
有人試圖拉攏,派人送上請柬與禮物;有人暗中調查他的底細;自然,也有人心生忌憚與敵意。對于這些,凌塵一概不予理會,所有拜訪都被拒之門外,送來的禮物則照單全收,美其名曰“劫富濟貧”,正好充實他修煉《大荒吞天訣》的資源庫。這份油鹽不進、我行我素的姿態,更讓他顯得神秘莫測。
數日后,復試開始。
復試地點設在皇家禁地——幻心林。這是一片被上古大陣籠罩的古老森林,陣法能引動修士內心深處的恐懼、欲望、執念,形成逼真的幻境,考驗道心。唯有意志堅定、道心通透者,方能闖過。
林中霧氣氤氳,視線受阻,連神識都受到極大壓制。近千名通過初試的年輕修士踏入林中,很快便被分散開來,各自面對屬于自己的心魔考驗。
凌塵漫步于霧氣之中,周圍的景物漸漸扭曲。喊殺聲震天,他仿佛瞬間回到了前世被三大女帝徒弟圍攻的絕境!
“師尊,交出鴻蒙本源,饒你不死!”大徒弟夜琉月手持神劍,眼神冰冷。
“師父,您太老了,該退位了。”二徒弟蘇心瑤巧笑嫣然,手中陣盤引動周天星斗。
“師尊……對不住了。”三徒弟楚傾眸淚光點點,手中毒匕卻毫不留情地刺來。
三位風華絕代的女帝,施展出毀天滅地的神通,將他重重圍困。那瀕死的絕望、被至親背叛的撕心之痛,無比真實地重現!
若是尋常修士,哪怕心志再堅,面對如此心魔,也難免道心失守,沉淪幻境。
然而,凌塵只是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眼神古井無波,甚至……帶著一絲憐憫與嘲諷。
“幻象終究是幻象。”他輕聲自語,聲音帶著洞悉一切的淡漠,“即便場景再真,也模仿不出她們背叛時,眼底那絲連她們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天道詛咒之力……更何況,本尊既已歸來,這些過往,只會成為我登臨絕巔的踏腳石,豈能再亂我心?”
他甚至未曾運轉功法去破除幻象,只是背負雙手,如同局外人般,閑庭信步地穿過了那漫天神通與背叛的虛影。所過之處,幻象如同冰雪消融,紛紛潰散。他的道心,歷經萬劫磨礪,早已堅不可摧,這等層次的幻境,于他而如同兒戲。
第一重“背叛煉獄”,破!
霧氣翻涌,場景再變。這一次,是極致的誘惑。
他發現自己端坐于九天之上的凌霄寶殿,權柄在握,出法隨,宇宙萬族來朝。美貌絕倫的仙女翩翩起舞,各種他前世都未曾見過的先天靈寶、無上神丹堆積如山……權力、美色、力量,世間一切欲望的極致,皆觸手可及。
一個充滿蠱惑的聲音在他心底響起:“留下吧……你就是萬古獨尊的帝尊!擁有這一切,何必再去經歷那輪回之苦,爭斗之累?”
凌塵看著那凌霄寶座,眼中閃過一絲追憶,隨即化為無比的堅定與清明。
“虛假的永恒,不過是永恒的牢籠。我凌塵之道,在于超越,在于自在,在于探尋那武道終極!豈會貪戀這鏡花水月?”
他微微一笑,袖袍一揮:“散了吧,這等虛幻榮華,不及我追尋大道途中,一瞥真實風景。”
第二重“欲望迷城”,破!
連續兩重最強幻境被如此輕易勘破,似乎激怒了幻心林大陣。霧氣驟然變得漆黑如墨,第三重幻境降臨——虛無!
沒有光,沒有聲音,沒有感覺,沒有時間與空間的概念,只有絕對的孤寂與虛無。這是對生命存在意義最根本的拷問,無數天驕在此迷失,道心崩潰,淪為行尸走肉。
凌塵的意識漂浮在這片絕對的“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