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宅院被沒收,連建在田地旁的霧莊都讓朱彪給鎖了。
沈建軍和柳溪梅只能跟乞丐擠在一個破廟里取暖睡覺。
第二日沒銀子買吃的,總也要想辦法,沈建軍拉不下臉面又要收拾干凈去上職,就讓柳溪梅跟著乞丐去乞討。
柳溪梅不愿意,沈建軍就朝她揮拳頭,直到她愿意為止。
每天柳溪梅都是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fā)和鼻青臉腫的臉跟著乞丐出去,卑躬屈膝地乞討。
她好幾次都忍不住要去侯府找沈茹了,可……沈茹因為婚前茍且已經(jīng)身敗名裂,侯府本就不待見她,若是侯府知道他們淪為乞丐,沈茹處境豈不更艱難?
慈母之心,讓她褪怯了。
柳溪梅邊乞討邊落淚,打消了這個念頭后,心中唯一想的便是——松燕快回來了。
只要兒子回來,就不用再過這樣的日子……
當然,除了淪為乞丐沿街乞討外,朱彪也似乎能精準地找到他們的位置,每找一次打一次。
只是朱彪似乎并不打女人,只打男人,每次朱彪找到他們,柳溪梅就特別高興地站在旁邊看好戲,邊看戲她還邊在心里不斷詛咒沈建軍最好現(xiàn)在就被打死。
沈建軍每次被朱彪打了,就打柳溪梅出氣,如此,無限循環(huán)。
兩個人的感情短短幾日就分崩離析,不復(fù)從前,仿佛中間隔著血海深仇。
今日,城門大開,有人乘著馬車徐徐進京,沈松燕沒有刻意掩人耳目,車簾會時不時撩開。
他已有幾年不曾回京,想看看這京城到底變了多少。
還有爹娘、小妹,也不知道他們怎么樣了。
這些年他在外秘密辦事,連封家書都不敢寫,生怕暴露行蹤,功虧一簣不說還會惹來殺身之禍。
馬車里有小男孩正爬來爬去的玩鬧,時不時還會爬到沈松燕旁邊坐著的女人身上,肉嘟嘟的小手指著外面,咿咿呀呀著,“娘……紅色……紅……”
三歲小奶娃到底是說話不怎么順溜。
女人眉眼溫柔,細心地教他,“紅色的小燈籠~”
小男孩開心地拍手,“昂!紅色噠小燈籠!”
說完,小男孩又爬到沈松燕的懷里,想從這邊的車窗往外看。
旁邊坐著女人心下一緊,還沒來得及開口。
就聽小男孩道,“爹爹……那、那是什么呀。”
沈松燕倒是沒什么反應(yīng),抱著他笑了笑,回答道,“那是酒館。”
見此女人緊張的心松了松。
又聽小男孩懵懂道,“酒館是什么呀?”
這童童語,惹得車內(nèi)女人捂著嘴笑道,“就是會讓人暈過去的水。”
小男孩似懂非懂,但也沒執(zhí)拗求證,嬉笑間又被下一個新鮮物件吸引注意力。
車內(nèi)正歡聲笑語著,豈料下一秒,馬車猛地一停。
三個人都沒反應(yīng)過來,隨著急停的慣力,往前栽去。
沈松燕抱著孩子的手不算緊,懷里的小男孩因這變故撲通摔出車廂,嚇得哇哇大哭起來。
女人急忙撩起簾子,將摔到車夫后面的孩子抱回來哄。
沈松燕眉頭緊皺,開口問車夫,“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