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隊形,在恐懼中不自覺的亂了。
士兵們背靠著背,火把只能照亮身前幾步遠的地方,更黑的遠處,好像有無數雙綠油油的眼睛,正死死的盯著他們。
就在他們心里最亂的時候,蕭震的嘴角勾起了一絲冷笑。
他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就是現在!”
一聲低喝,就是行動的信號。
一百多道黑影,從林子的陰影里,從草叢中,從樹干后,悄無聲息的沖了出來。
他們沒有喊殺聲,也沒有章法,更不講什么一對一的規矩。
一個南疆士兵剛反應過來,眼前一花,一把沙土就糊在了他臉上。
他下意識的閉眼慘叫,一把短刀已經從他后心捅了進去,連哼都沒哼一聲就倒了下去。
另一個士兵揮刀砍向一個撲來的黑影,那黑影卻在地上滾了一圈,一腳把他絆倒。
緊接著三四個漢子就撲了上來,一通亂刀,瞬間就沒了聲息。
專打下三路,背后捅刀子,撒石灰,用繩子套脖子……
這些下三濫的招數,在血手幫這群人手里,卻是最好用的殺人法子。
整個過程,就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前后不過十幾下呼吸的功夫,這支二十人的巡邏隊就被全部解決,連一聲警報都沒發出來。
刀疤臉一腳踩著一個南疆士兵的尸體,拔出自己的刀,在對方衣服上擦了擦血,嘿嘿笑道:“幫主,這可比在京城街頭跟人搶地盤刺激多了!”
蕭震走了過來,一腳踹在他屁股上,把他踹得一個踉蹌。
“廢話少說!”他瞪了刀疤臉一眼,隨即看了看一地的尸體,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的說:“都給老子記住了,咱們這趟出來,是替天行道,為國除害!”
他轉過身后,臉上是藏不住的得意。
他從懷里掏出一張簡陋的地圖,這是從京兆府弄來的軍用地圖摹本,又對照著從巡邏隊長身上搜出來的更詳細的路線圖,仔細看了看。
他的手指,沒有點向地圖上那個防衛森嚴的補給大營。
而是點在了大營上游的一條小溪上。
“嘿嘿,直接沖過去,那是傻子才干的活兒?!笔捳鹗掌鸬貓D,對身后這群同樣興奮的人小聲說,“咱們是干大事的,得用腦子?!?
他從身后一個親信的背包里,拿出一個油紙包,打開來,里面是些有香味的藥粉。
“讓兄弟們打起精神,去上游?!笔捳疬肿煲恍?,牙齒在夜色下有點發白,“咱們先請那幫南疆蠻子,喝一碗京城里帶出來的安神湯?!?
“等他們睡踏實了,咱們再進去辦事,也方便?!?
血手幫眾人聽了,都發出壓抑不住的低笑,笑聲里充滿了期待。
……
半個時辰后。
溪流的上游,一百多道黑影悄悄的忙活著,把一包包藥粉小心翼翼的灑進溪水里。
那些藥粉一進水就化了,無色無味,順著水流,悄無聲息的向下游的敵軍大營飄去。
做完這一切,蕭震帶著人又等了一個時辰,估計藥效差不多該發作了,他才一揮手,帶著所有人,悄悄摸向了那片燈火通明的山谷。
敵軍的補給大營,建在一個易守難攻的山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