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管一瘸一拐地把李燕萍扶回10樓,累得氣喘吁吁。
這一路,沒有人過來幫忙,都說“餓”,“沒力氣”。
理解大家的處境,小管毫無怨,努力地撐起李燕萍肥碩的身體,走向1002。
大門已經被卸掉,只剩臥室的房門沒動。
另外兩家住戶也是如此。
自從玉蘭苑停電停水,小管就帶難民收集一切能用的木頭,木板,用來生火煮面,或是給睡在走廊的人當床墊。
因為有的住戶不同意收留難民,小管也不好強求,只能把人安排在各層的走廊上。
物業的同事和低樓層受災的住戶們,擠在1001空曠的客廳里。
幾天沒洗漱,再加上排泄物處理得不干凈,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酸臭味。
見小管鼻青臉腫地回來,什么都沒拿,眾人失望的移開了視線,默契地忽略了對方的傷。
又不是他們打的,他們憑什么管?
小管沒注意到大家的冷漠,敲響了次臥緊閉的房門。
開門的是江子萱。
身后是江正康,和躺在床上重傷的江子明。
不想跟臟兮兮的難民擠在一起,江子萱知道小管心軟好說話,便裝可憐博同情,獲得了一家人住在單獨房間的資格。
看到李燕萍虛弱地靠在小管身上,裸露出的皮膚都是傷痕,江子萱立刻伸手攙扶。
江正康也過去扶住李燕萍。
江子萱:“小管,我媽怎么受傷了?”
小管剛要解釋,李燕萍突然甩開江正康的手臂,將江子萱按倒在地。
啪啪啪!
李燕萍二話不說,左右手開工,扇著江子萱的耳光。
“啊!媽你干什么?!”
“燕萍你瘋了!”江正康跟小管試圖拉走李燕萍。
可李燕萍將近200斤的體重,又死死地壓著江子萱,兩人根本拉不動她。
江正康嘗試把江子萱拽出來。
李燕萍仿佛盯住肉的餓狼,江子萱一動,她就跟著動,手里扇個不停,打得啪啪作響。
直到十多分鐘后。
李燕萍空洞的雙眼逐漸有了焦距。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她尖叫地從江子萱的身上下來。
江子萱被打得臉頰紅腫,變成了瞇瞇眼。
皮膚上溢出了深淺不一的鮮血,腦瓜子也嗡嗡的,雙耳更是像針扎般的刺痛。
“對不起子萱,媽不知道剛才怎么了,好像著了魔一樣,就想扇你,我可憐的女兒。”
李燕萍心疼地哭出了聲,踉蹌地抱起江子萱,和江正康把她放到了江子明身邊躺著,回頭喊小管:“你還愣著干什么?!快去給我們拿藥啊!”
小管猛然回神,出去找藥。
顧不上自己的傷,李燕萍守在床邊,握住江子萱的手,一遍遍地道歉:“媽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一定是江斐那個賤人耍了什么手段!不然我怎么從22樓回來就像中邪了一樣!”
她以前根本舍不得動寶貝女兒一下!
越想越覺得是江斐搞的鬼,李燕萍開始咒罵。
江正康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開口:“你能不能不要什么事情都賴斐斐?”
“是你突然失心瘋打了子萱,跟斐斐有什么關系?”
“你還和小管他們去樓上找斐斐要橡皮艇,要物資,你怎么好意思的?如果你以前對她好點,她會什么都不給我們嗎?”
“江正康你竟然敢指責我?!我對那白眼狼還不夠好嗎?!我看你是不想過這日子了!”李燕萍大罵著去撓江正康的臉。
已經習慣李燕萍的潑婦行為,江正康抱著頭蹲下,不想再跟她吵。
聽著李燕萍吵鬧的聲音,江子萱想讓她安靜一些,可臉腫得說不出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