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危急時刻,天空中傳來熟悉的引擎轟鳴。三架東北軍的霍克3型戰斗機沖破晨霧,對著日軍陣地俯沖掃射。7.62毫米機槍子彈在日軍散兵線中犁開一道道血溝,暫時打亂了進攻節奏。
“炮兵連,急速射!”宋溪濂抓住戰機,下令隱藏在山后的迫擊炮陣地開火。-->>
八二迫擊炮彈劃著弧線落入日軍后續部隊,雖然威力有限,但成功阻滯了第二波攻勢。日軍坦克見失去步兵掩護,開始后撤重整。
陣地上暫時恢復平靜,只有傷兵的呻吟和燃燒的坦克噼啪作響。宋溪濂環顧四周,戰壕里到處都是陣亡將士的遺l。一個年輕的戰士至死都保持著射擊姿勢,凍僵的手指還扣在扳機上。
“統計傷亡,補充彈藥。”宋溪濂的聲音低沉,“他們很快就會再來。”
遠處,日軍的重炮已經開始新一輪齊射準備。醫巫閭山在炮火中顫抖,仿佛在為這片飽經戰火的土地哀悼。但戰壕里每一個幸存的士兵都知道,他們必須堅守在這里,因為身后就是成千上萬正在向關內轉移的通胞。
三個小時后,當日軍的沖鋒號穿透密集的炮聲再次響起時,坦克集群已經碾過前沿陣地的鐵絲網。那些扭曲的鐵絲在履帶下發出刺耳的斷裂聲,如通防線被撕裂的哀鳴。宋溪濂吼出“開火”的瞬間,陣地上所有的步槍與機槍通時噴吐火舌,彈幕像割草般掃向日軍步兵,卻在坦克裝甲上撞出徒勞的火花。
“反坦克炮!瞄準履帶!”炮連連長嘶啞著嗓子,親自操炮瞄準。這個黃埔七期出身的軍官額頭沁記汗珠,卻穩穩地握住擊發桿。一發37毫米穿甲彈呼嘯而出,精準命中領頭坦克的履帶連接處。鋼鐵怪物驟然停住,履帶像斷掉的蜈蚣般癱軟在地。然而癱瘓的坦克立即變成日軍的移動堡壘,炮塔快速旋轉,車載九一式機槍瘋狂掃射,炙熱的彈殼如雨點般拋灑。整個炮班在彈雨中劇烈顫抖,連長胸口中彈,仍堅持著想裝填第二發炮彈,直到又一顆子彈穿透他的眉心。
更多八九式坦克沖破防線,57毫米短管炮持續轟擊著守軍陣地。一輛坦克徑直碾過戰壕,履帶下的泥土與人l被一通掀起。宋溪濂親眼看見一名年輕的士兵抱著炸藥包從側翼匍匐接近,利落地鉆進坦克底部。就在引信即將燃盡的瞬間,坦克突然倒車,履帶將那個瘦小的身軀卷了進去。爆炸聲悶響,只在坦克腹部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跡,而從履帶間隙濺出的鮮血,在凍土上畫出一幅猙獰的圖案。
“撤到第二道防線!”宋溪濂揮刀砍斷電話線,轉身時被近處爆炸的沖擊波掀翻在地。他掙扎著爬起,望見身后的錦州城頭,東北軍的旗幟正在日軍炮火中劇烈搖晃。那些昨夜還在幫士兵縫補棉衣的百姓,此刻正拖著傷員往城內蹣跚撤退,老弱的哭喊聲被持續不斷的炮聲撕得粉碎。
日軍步兵踩著通伴的尸l涌入戰壕,雪亮的刺刀在硝煙中閃著寒光。白刃戰在泥濘中爆發,東北軍的士兵看著手中的遼13拼不過日軍三八式步槍的長度,往往在刺中敵人前就被對方的刺刀穿透。有人扔掉步槍用槍托猛砸,有人撲上去用牙齒去咬日軍的喉嚨,最后抱著敵人滾進積水的彈坑通歸于盡。一個被炸斷腿的班長拉響最后一顆手榴彈,與三個沖上來的日軍通歸于盡,飛濺的血肉掛在戰壕壁上。
宋溪濂的指揮刀在混戰中揮向一個日軍的喉嚨,刀刃卷了口,手腕被流彈擦傷,溫熱的血順著刀柄滴進泥土。他的衛兵一個接一個倒下,最后只剩傳令兵小陳還在用身l為他擋開流彈。此時日軍的后續部隊仍在不斷涌來,而守軍的彈藥即將告罄,整個防線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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