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輕手輕腳地走進來,遞上一封電報,聲音壓得很低:“軍長,校長發(fā)來電報,說……叫您滾回徐州。”
電報上的字跡凌厲,帶著不加掩飾的怒火,每一個字都像鞭子,抽在李宇軒的心上。他接過電報,看也沒看就揉成一團,扔進炭盆里?;鹈缣蛏霞垐F,瞬間將那些斥責(zé)燒成灰燼,卻燒不掉空氣中的沉悶。
“唉,罷了罷了?!彼麚]了揮手,聲音里帶著難以說的疲憊,“你下去吧?!?
“是,主席。”副官悄然退下,將空間留給這位即將面對風(fēng)暴的將領(lǐng)。
指揮部里只剩下李宇軒一人,他知道回徐州絕不可能是嘉獎,甚至可能是更重的處分就是原地解散第五軍。但這些似乎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濟南的血債,終究是討回來了。
“怎么了?李,你好像有點不開心啊?!币粋€熟悉的聲音打破了沉寂,隆美爾推門而入,身后跟著古德里安、曼施坦因等人,他們剛從傷兵營回來,軍裝上還帶著消毒水的氣味。
李宇軒轉(zhuǎn)過身,勉強笑了笑:“沒什么,委員長叫我回去。”
幾人交換了個眼神,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了然。隆美爾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想那么多,反正回去之前,還有時間。”他眨了眨眼,語氣帶著幾分神秘,“我們商量了一下,帶你出去走走?!?
“出去?”李宇軒愣了愣,“現(xiàn)在哪有風(fēng)景可以看啊。”
“哈哈哈,跟我們走就是了?!惫诺吕锇残χ鴶[手,不由分說地拉起他往外走,“保證讓你意想不到?!?
李宇軒被他們半拖半拽地拉出指揮部,心里雖有疑惑,卻也生出幾分好奇。這些德國顧問向來嚴謹,很少有如此隨性的時侯。
一個小時后,濟南城外,倆輛擦得锃亮的達普摩托車正靜靜停放著。車身的黑漆在陽光下泛著光澤,黃銅把手閃著金屬特有的冷光,一看就知道是精心保養(yǎng)過的珍品。
“你們從哪搞來的這尊達普?”李宇軒看著那些摩托車,眼睛微微發(fā)亮。達普摩托車是德國軍用工匠的杰作,耐用且速度驚人,他只在1926年去上海洋行時見過,但是跟這倆不一樣。沒想到能在濟南城外見到。
“廢話,當(dāng)然是買的呀?!编嚹岽呐牧伺能囎?,發(fā)出沉悶的響聲,“從青島的德國洋行里淘來的,花了不少大洋呢?!?
隆美爾走到場地中央,用腳在地上劃出一條起跑線:“今天我來比賽。”他看向李宇軒,眼神里帶著狡黠的笑意,“3人一組,從這里出發(fā),繞著前面的山崗跑三圈,誰先到終點誰贏?!?
李宇軒看著那蜿蜒起伏的山路,心里有點發(fā)怵:“這路可不平整,騎車太危險了?!?
“危險才刺激嘛?!备炅忠呀?jīng)跨上一輛摩托車,引擎發(fā)出“突突”的聲響,像一頭蓄勢待發(fā)的野獸,“李,你就跟我和鄧尼茨坐一起,我開車。”
隆美爾則跳上另一輛,拍了拍后座:“我和古德里安、曼施坦因一組,保證讓你們見識見識什么叫真正的車技。”
古德里安坐在中間,曼施坦因坐在最后,三人調(diào)整著坐姿,頭盔的系帶在風(fēng)中獵獵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