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蔣銳元像是鐵了心,收到信要么壓在抽屜里不看,要么就對著李宇軒抱怨:“孫先生這些話,說得比唱得還好聽。若是真重視我,當初怎不替我駁斥范石生?”
    李宇軒只能默默聽著,心里卻明白:這位少東家是在等一個l面的臺階。
    兩個月后,溪口的楊梅紅了記枝頭。李宇軒正在院子里教“兒子”認字,那孩子已近十歲,眉眼間漸漸顯出英氣,握著木槍比劃的模樣頗有幾分架勢。蔣銳元忽然從外頭快步進來,手里捏著封電報,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激動。
    “景行,最近黃浦那邊可有什么消息?”他急急問道。
    李宇軒放下手中的書卷:“少東家,聽說黃浦軍校已經辦起來了。前日廣州來的信上說,五月五日就要開學,孫先生親自兼任總理,廖中愷先生任黨代表。”
    “辦成了?”蔣銳元眼睛一亮,手中的電報簌簌作響。
    “是啊,聽說招了四百多名學生,蘇聯顧問也到了,校舍、軍械一應俱全。”李宇軒故意說得輕描淡寫。
    蔣銳元卻像被什么蟄了一下,猛地站起身:“那你還愣著讓什么?快去收拾行李,我們這就回廣州!”他一邊說著一邊往屋里走,“開學典禮可不能誤了時辰!”
    李宇軒站在原地,望著他手忙腳亂的背影,心里五味雜陳。這兩個月來,孫先生的信如雪片般飛來,好話說盡,這位少東家卻始終無動于衷。如今軍校建成了,不用他再費心籌備,他倒急著回去了。
    這般的行事作風,當真是將“見機行事”四個字發揮得淋漓盡致。
    雖是這么想著,李宇軒還是轉身招呼兒子:“小石頭,隨爹去廣州,帶你見識真正的軍校。”
    李宇軒知道,黃埔軍校的傳奇才剛剛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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