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t;br>    1916年的北京,初春的風還帶著料峭寒意,街頭巷尾卻已議論紛紛。李宇軒站在外交部的窗前,望著街對面張貼的討伐檄文,不禁蹙眉。
    “袁大頭還是這般執迷不悟。”他低聲自語。袁世凱不顧舉國反對,硬是在去年年底宣布稱帝,改元“洪憲”,結果引來蔡餓、唐記堯等人發起護國戰爭,西南各省相繼獨立,北洋軍內部也四分五裂。
    “好不容易將帝制掃進故紙堆,偏要逆勢而為。”李宇軒拿起桌上的報紙,上面刊載著袁大頭取消帝制的消息,可局勢早已失控——護國軍兵臨城下,北洋系的馮國張、段奇瑞等人隔岸觀火,這位想讓皇帝的大總統,已是眾叛親離。
    “護國運動鬧到這步田地,看你怎么收場。”他放下報紙,心里清楚袁大頭的倒臺只是時間問題。而他更明白,袁氏一死,中國只會更加混亂。
    “等你一去,便是你方唱罷我登場了。”李宇軒揉了揉眉心。段奇瑞必將重掌大權,馮國張定會與之抗衡,西南軍閥勢必趁機擴張,而蔣銳元在上海積蓄的力量,也該到嶄露頭角的時侯了。
    “我也該早作打算了。”他走到書架前,從隱蔽處取出一個賬本,上面記錄著這兩年通過各種渠道積累的人脈與資源——陸軍部的舊關系,外交部的通僚,甚至幾位美國商人的聯系方式,這些都是將來可用的本錢。
    他打算待局勢稍定,便申請調回南方。燕京這潭水太深,派系傾軋太過厲害,與其在此內耗,不如南下尋蔣銳元,將那批自美國購回的武器用在刀刃上。
    “可惜了這些英雄。”李宇凝視著報紙上蔡餓的照片,心生感慨。這位護國將軍在前線指揮時積勞成疾,如今正在日本治病,恐時日無多。還有那些為反對帝制而捐軀的將士,他們用鮮血換來的,未必是真正的共和,很可能只是另一場軍閥混戰的序幕。
    正思忖間,辦公室的門被推開,秘書匆匆而入:“李參贊,總長請您即刻前往會議室,有緊急會議。”
    “知道了。”李宇軒收好賬本,整了整西裝,快步走向會議室。他明白,又有大事要發生了——袁大頭已經不行了,北洋系的大佬們正在密議,討論的恐怕就是繼任者的人選。
    走廊里光線昏暗,李宇軒的腳步卻格外堅定。他深知往后的日子會更加艱難,亂世之中,機遇與風險并存。但他已不是兩年前那個剛從德國回來的毛頭小子,兩年的外交生涯磨平了他的棱角,也讓他更清楚自已該走怎樣的路。
    不論是在外交部周旋,還是回南方帶兵,他都只有一個目標——讓這個積貧積弱的國家,在亂世中多一線生機,要說大愛是有的,可已經上了校長的船,至于陪校長去當海島奇兵,那還是算了。寧可去功德林,絕不去當什么海島奇兵。
    會議室的門近在眼前,里面傳來激烈的爭執聲。李宇軒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無論接下來要面對什么,他都已讓好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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