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
不會可以學啊。蔣銳元不以為然,我也不會啊,咱們一起練就是了。你想想,去了保定,進了陸軍學堂,將來就能去日本,能見到真正的軍隊,能學到怎么帶兵打仗,不比在這小縣城里念書強?
他越說越激動,又拿起那本日記,翻開一頁給李宇軒看:你看我寫的——大丈夫當提三尺劍,立不世功。若只困于鄉野,與螻蟻何異?這陸軍學堂,就是咱們的機會。
李宇軒看著日記上那板板正正卻透著股狠勁的字,心里五味雜陳。他知道,保定陸軍速成學堂確實是塊跳板,不少后來的軍政大佬都從那里出來過。蔣銳元去考,可能是符合歷史軌跡,可自己跟著瞎摻和什么?
少東家,你去就行,我就不去了。他試圖退縮,我留在這兒,幫你盯著家里,等你從日本回來……
不行!蔣銳元打斷他,語氣斬釘截鐵,你必須跟我去。咱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去哪,你就得去哪。再說了,你腦子比我好使,到了學堂,肯定能幫上我。
他頓了頓,放軟了語氣:你忘了顧先生說的?將來要干大事,身邊得有信得過的人。我信你,宇軒。
這話聽得李宇軒心里一暖,又一酸。他知道,蔣銳元這話是真心的。在這個年代,一起長大這四個字,比什么都重。
可他還是猶豫。去保定,去日本,意味著要徹底卷入這個時代的洪流,再也不能像現在這樣,當個半吊子的旁觀者。前路是刀光劍影,是血雨腥風,他一個來自和平年代的普通人,真的扛得住嗎?
我再想想……他低聲說。
蔣銳元也不逼他,只是把那本關于陸軍學堂招生的章程塞給他:你自己看看。報名截止還有一個月,夠你想的了。
那天晚上,李宇軒翻來覆去睡不著。他拿著那份章程,借著月光看了又看。上面寫著招生要求:年齡十六至二十五歲,身體健康,略通文理……他好像都符合。
可一想到要穿上軍裝,要去操練,要去學那些殺人技,他就渾身發怵。
唉……他嘆了口氣,望著窗外的月亮。前世的空調房、手機、可樂,仿佛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這該死的民國,果然一點都不浪漫,凈是些讓人頭疼的選擇題。
他不知道,蔣銳元其實也沒睡著。少年躺在床上,聽著另一邊床上的李宇軒翻身的動靜,嘴角露出一絲淺笑,在日記上又添了一句:宇軒必與我同往。他雖看似怯懦,然心有丘壑,非池中之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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