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范副將的,剛剛就涕泗橫流地磕過了。
“要不是夫人警覺,俺哪還有命等你回來。”
范副將想起剛剛那幕,心中也覺得后怕。
若不是早早兵分兩路,派人去接應李漢升,將堆在出口處的礌石通開,里頭的人哪那么容易出來?
李漢升死里逃生,又覺羞愧,虧他出發前對夫人說得信誓旦旦,哪想到如今狼狽收場?
咋還有臉面回去見夫人!
……
有人策馬狂奔,率先回來復命。
沈知韞得知那邊的情況,心里也松了口氣。
幸好范副將救援及時。
這個李漢升,確實莽撞了些,該好好長長教訓了!
兩個時辰后,范副將、李漢生率軍回城,沈知韞親自去城門口迎接。
將士隊伍后方,劫匪運著一排排木箱,是這次剿匪的勝利品。
李漢升朝她行禮,猛地磕了個頭,羞愧至極:“多謝夫人救命之恩,俺有負夫人所托。”
沈知韞沉聲道:“你確實疏忽大意,自行去領罰,再有下次,誰敢把將士的性命托付到你手中?”
一句話,羞得李漢升滿面通紅。
“夫人出提醒,才能及時救下李校尉等人,當時情況著實驚險萬分……”
范副將將這次情況一一說來,越覺后怕,若是他們晚一點來,怕是只能瞧見李漢生葬身火海。
頓了頓,他試探性問道:“夫人怎么知道,那鷹嘴澗另有小路?”
這是出行前,沈知韞私下提醒他的。
正因如此,他才順利從那條小路攀爬而上,從而圍殺劫匪。
聞,沈知韞神色不變。
“我猜那群劫匪敢和官兵對抗,定有底氣,拼兵力、武器,我們不輸,那邊地形復雜,他們最大的優勢定是借助地形,圍殺敵人?!?
“我當時只是猜測,幸好沒錯。”
李漢生拱手,深覺佩服。
“夫人您可是救了俺一條命!”
范副將告知她這次繳獲的戰利品,又主動問她如何處置這群劫匪?
這是在參考她的意見。
沈知韞沉思,反問他:“殺了領頭之人,其他人充入苦隸營如何?”
畢竟他們需要人手,況且不少人手中都沾著血命,去死太容易,還不如活著賣命。
“這群人嚴加看管,若有人違令,當即斬殺,不留情面。”
范副將拱手應是。
至于那些貨物,拿一部分出來分發給這次出行的將士,剩下的充到公庫里。
不過沈知韞另有想法,她打算拿出一大筆銀子用來買糧。
范副將聞,卻道:“可是因為華中旱災一事?”
其他百姓或許因消息不靈通,沒能知曉,但他們知道陳玄策這次平叛的緣由,由此猜測。
沈知韞應道:“嗯,以防不備之需?!?
聞,范副將也沒反對。
只是,這事需得和宋司馬商議一番。
沈知韞原先想著自己不便與宋司馬商議,叫范副將出面。
但他勞累奔波回來,還需休息,于是只能自己去找宋知節。
沈知韞其實不大想和這人接觸。
這人最是刻薄精明,與陳玄策是一丘之貉,難怪最后成了陳玄策身邊的功臣,煊赫一時。
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沈知韞去找宋知節時,他正伏案翻看軍務,聞豁然抬頭,起身行了一禮:“夫人是要把剿匪得來的錢財都拿來買糧草?”
二十七八的青年,面容孤瘦,神色淡漠,不知道心里思量著什么詭計。
沈知韞不著痕跡地避開他的視線:“我有這個打算?!?
本來她還想細說一下緣由,沒想到宋知節直接同意了。
“運送來這些糧草還需要一段時日,夫人稍等?!?
沈知韞離開時還有些奇怪,這應得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她回到府里,心里想著這事,怕宋知節陽奉陰違,派人去告訴范副將一聲,這事妥了。
暗示他私下盯一下這事。
這糧草可是至關重要,馬虎不得。
范副將應了此事。
沈知韞一時閑下來,隨手翻看陳屹川的功課。
這么一看,眉頭不自覺皺起來。
這時,外頭有人走來,秋月探頭看了一眼:“是冬青來了?”
冬青近日在盯著陳屹川,是他有什么事?
果不其然。
冬青便是來告訴沈知韞,小公子這幾日懈怠偷懶之事。
敷衍功課、課堂上故意頂撞夫子……
沈知韞叫人把陳屹川帶過來。
他過來時,眼神左右亂轉,顯然心虛模樣:“母親,你找我何事?”
沈知韞沒有劈頭蓋臉一通訓斥,而是溫聲問道:“你為何頂撞夫子?”
她給陳屹川一個解釋的機會。
聞,陳屹川低下頭,又故作無事般抬起頭來,撇撇嘴:“那是因為夫子他教得不好,所以我說了他,母親你給我換個夫子吧。”
沈知韞沒理會他后面的話:“夫子哪里教得不好,你說說,母親幫你分辨一下?”
他卻支支吾吾說不出來。
最后迎著母親了然于心的眼神,瞬間惱羞成怒:“我就是不喜這個夫子,又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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