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獄。
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一般來講,要經(jīng)過細密的安排和計劃。
但。
如果事出緊急,粗略的計劃也行。
“待會我先進去,把守門的都打暈了,然后把你的小相好救出來,你負責抱著她,咱倆就順著原路跑回去,坐上馬車出城,明白嗎?”
六扇門西側(cè)外墻的角落里,老張蹲在地上,一邊說一邊對呂聰比劃。
呂聰也蹲在旁邊,傻愣愣的看著老張,面無表情。
“沒懂?”老張?zhí)袅颂裘迹直葎澚艘槐椋骸澳愕娜蝿?wù)很簡單,就是我救出人以后,你抱著原路返回,懂?”
這次呂聰似乎懂了,他點了點頭,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抱人,跑。”
簡意賅的三個字。
老張滿意的點了點頭,知道自已這個傻徒弟明白了。
原本自已不想帶呂聰來的。
但是呂聰死活要跟著自已一起救圓兒姑娘。
自已又打不暈呂聰,這傻小子武功現(xiàn)在比自已都高。
老張實在沒辦法,只能讓他跟著。
哎……
他心中輕嘆一聲,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蹲的有些酸麻的腿腳。
一邊活動,老張一邊在心中嘆息。
如果不是當年那一戰(zhàn)的傷沒好利索,自已還用計劃?
直接像玉葉堂帝君那般殺進去,以六扇門現(xiàn)在的狀況,誰能攔的?。?
哎……
少林方丈那老禿驢,看著慈眉善目的,打人的時候真下死手。
一禪杖掃過來,自已差點就死了!
老張心中微酸,泛起淡淡的苦澀。
他抬頭看了一眼天色,不再回憶往昔。
天色微沉,夕陽垂暮。
橘紅色的落日余輝覆蓋整座汴梁城。
時辰已到。
六扇門大部分的人手都在查死的那六名高官之子。
現(xiàn)在正是動手的好時機!
“走吧聰兒,今日過后,這汴梁城恐怕再也容不下你我了……”
老張感慨了一句,回頭看向呂聰。
呂聰被他換上了一身夜行衣,通體漆黑,在天色的掩映下,能起到不錯的隱藏效果。
呂聰見師傅看向自已,點了點頭,然后將下巴處系好的黑色方巾向上提起,蓋住了自已的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眼睛和眉毛。
老張同樣提起面巾,他打量著呂聰?shù)哪樱滩蛔⌒α耍骸澳阈∽樱@副打扮,倒是活脫脫像個采花賊。”
“幸虧你是個憨的,不然老子這身本事,指不定被你用在了什么地方?!?
呂聰呆愣的看著老張,重復道:“采花賊?”
老張笑了笑,伸手輕拍他的肩膀:“跟在為師后面,紅櫻和墨七都在查案,六扇門里現(xiàn)在沒高手?!?
“為師先探路。”
說罷,老張轉(zhuǎn)身面朝六扇門的側(cè)墻。
他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犀利。
他幼年學武,自學武之初便展露出不俗的武道天賦。
十六歲邁入二品,二十歲入一品。
教主以及長老們都對他寄予厚望,覺得他在五十歲之前能入先天境界,成為江湖上的頂流高手。
師傅更是被教主特許,傳下《殺伐真訣》。
拿到《殺伐真訣》的那一天,他覺得這是自已人生的開始,后面還有更精彩的江湖景象在等著他。
但命運無常。
那天晚上。
正道夜襲教中駐地。
武當、少林聯(lián)合南海怪俠,多名先天宗師一同出手,率領(lǐng)正道高手攻打魔教。
自已剛沖出去,就被少林方丈的禪杖擦中,頃刻間便身受重傷。
若不是與自已相熟的長老拼死營救,他恐怕早就死了。
待他蘇醒后,教主被襲殺,玄武旗主因恨入先天,被圍攻戰(zhàn)死。
師傅身受重傷,被下屬秘密送出,后面被代教主送去了東瀛養(yǎng)傷。
而自已重傷瀕死,根基受損,不僅失去了再進一步的資格,一身實力更是逐年下滑。
如今連初入二品的呂聰都打不過了……
真是讓人唏噓。
老張眼神復雜,看著面前的六扇門側(cè)墻。
不過,暮年之際,能帶著徒弟闖一次六扇門,犯下樁大案,也夠本了。
老張?zhí)崞饍?nèi)力,來了一招旱地拔蔥,“唰!”的一聲,憑空躍起丈高,雙腳穩(wěn)穩(wěn)的站在了側(cè)墻上。
后面的呂聰學著老張的樣子,也提起內(nèi)力,拔地而起,落在老張身旁。
“走?!?
老張一揮手,悄無聲息的落入六扇門,邁開步伐朝著監(jiān)牢方向潛去。
路上,他遭遇了幾名站崗的六扇門捕快,實力都在三品左右,警惕心極低。
老張出手迅捷如雷,輕易便將他們打暈,拖入周圍的陰影中。
這群捕快被打暈前,眼睛瞪得老大,一臉震驚,仿佛難以相信會有人敢闖六扇門。
老張將一路上遇到的捕快全部料理,心中冷笑。
一群捕快一點警惕心都沒有,自認為無人敢闖六扇門。
難怪六扇門會勢弱,被東廠比下去。
這些細節(jié)處才是見輸贏的關(guān)鍵!
花了沒幾息的功夫,老張便順利潛到六扇門監(jiān)牢的門前。
他扭頭對呂聰比了一個“噓”的手勢。
呂聰會意,放慢腳步,小心翼翼的跟在老張身后。
兩人一前一后,潛入六扇門監(jiān)牢。
監(jiān)牢甬道直通地下。
通道兩側(cè)插著火把。
“噼里啪啦!”的燃燒聲不時響起。
火光熾盛,將甬道照得宛若白晝。
老張屏息,內(nèi)力沿著奇經(jīng)八脈,進入耳穴,周圍聲音落入他耳中,放大數(shù)倍。
站在甬道中聽了兩息。
老張斷定,監(jiān)牢內(nèi)只有一個看守。
只有一個人就好辦了。
計劃推進到這一步,老張也松了口氣。
他轉(zhuǎn)身對呂聰打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先別進去,等自已打了信號,他再進來。
呂聰雖然呆愣,但很聽話,點了點頭,老老實實的待在原地。
老張輕吸一口氣,朝著牢房內(nèi)摸去。
穿過甬道與監(jiān)牢連接的門。
一處寬闊的看守區(qū)域呈現(xiàn)在老張面前。
這片區(qū)域與監(jiān)牢出口連接,內(nèi)通數(shù)個牢房囚室。
里面擺著幾張長桌和長凳,角落里是一些囚衣、水壇,便桶以及其他的一些生活用品。
桌上放著幾盞油燈。
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坐在桌前,身上穿著六扇門的制式捕快服,手中拿著一根毛筆,正在埋頭寫著什么。
見到這幕,老張愣了一下,然后暗暗嘀咕。
這六扇門空虛到這種地步了?
讓一個小姑娘守牢房?
似乎感受到什么。
小姑娘緩緩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了站在甬道中的老張。
“你……”
小姑娘好像嚇了一跳,手中的毛筆都掉了,小臉微白,眼中帶著幾分害怕的看著老張。
這個小姑娘長的十分喜人,臉頰白皙,五官精致,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咕嚕?!钡霓D(zhuǎn)動著,一看就是美人胚子,長大以后肯定是個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