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記得這天是瞿淼的生日,不過也是周一,她想按理來說瞿云光應該會請了晚自習然后去參加瞿淼的生日派對。
但離吃晚飯還有一節自習課的課間,瞿云光接到了瞿淼的電話,神色有些凝重。掛了電話,葉貞剛要問他怎么了,瞿云光的語氣略帶急迫:葉貞,你能不能跟我出去一趟
葉貞不明所以地應下:可以啊,但是怎么了啊
瞿云光簡意賅,邊收拾東西邊說:瞿淼出事了。
葉貞睜大眼睛:啊
葉貞第一次知道,原來照片中看起來那么驕傲的小公主,其實也承擔了她不應該承擔的、來自于父輩的痛苦。
瞿淼的父親在她剛認識英文字母的年紀出軌了,還有了孩子,而且是個兒子。在瞿淼母親的奮力抗爭之下,瞿淼的父母于她小學六年級的時候離了婚,之后瞿淼跟她母親生活,雖然不跟自己父親那邊的長輩親近,但還是相當喜歡粘著她的表哥瞿云光。
兩年前,瞿淼的母親認識了一個男人。
去年,他們結婚了。
今天,瞿淼因為生理期不舒服,一大早就請假回家休息,結果打開家門就看到了自己的繼父跟別的女人躺在自家的沙發上卿卿我我。一股難聞的酒氣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而更惡心的是他們所說的話。
那個女人說:這就是你的繼女似乎是覺得這個詞很好笑,她咯咯笑了起來。
她的繼父說:是啊,一個半大的丫頭片子,還是個處女呢。
那個女人問:你不就喜歡處女嗎那我還有機會嗎
她的繼父說:你可是我最愛的寶貝。
那個女人樂得直笑,還沒笑多久,就變成了尖叫。
因為她身下的男人,被她調侃的那個女孩,用酒瓶子砸了個滿臉開花。
派出所里,瞿淼坐在塑料椅子上,目光空洞,像個沒有靈魂的漂亮人偶。
葉貞看到的就是這幅畫面。
她有些猶豫,腳步踟躕,扭頭看向瞿云光去征求他的意見。瞿云光輕輕推了她一把,語氣也輕輕的:你去吧,我來解決這個事情。
葉貞點點頭,慢慢靠近了瞿淼,蹲在了她的面前,抬頭露出溫和的笑:瞿淼我是葉貞,你現在感覺怎么樣
瞿淼眨了眨眼睛,她的睫毛纖長,翕動時仿佛蝴蝶翻飛翅膀。
下一秒,葉貞被她險些撲倒在地。葉貞好不容易能拖著她站起來又坐下,剛要開口,聽到了瞿淼竭力壓抑的哭聲。
葉貞深深地吸了口氣,又緩緩地吐了出來。
她輕輕拍著瞿淼的后背,想讓這個顫抖的女孩還能感受到溫暖。
但她的手也是顫抖的。
由于瞿淼的母親在外地出差,瞿云光又還是個學生——哪怕他壓抑著怒氣證明他是個成年人,可以保證處理好這件事情,依然被其他人拒絕交流——在經過稍微平復了心情的瞿淼的同意之后,瞿云光聯系了她的生父,他的叔叔。
瞿淼生父來到這里后,迅速與瞿淼繼父和瞿淼繼父的情人達成了協議,決定私了,賠償他們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共計十萬元。
瞿淼那一瓶子砸得確實是狠,但凡她再瞄準一點,她的繼父就不只是破了相,還能成為一個瞎子。
聽到協議內容,本來已經平靜下來的瞿淼迅速站起了身,葉貞看到她的脖子上暴出青筋,顯然是憤怒至極:憑什么!他們憑什么配得到賠償!
因為你沖動、任性,做事不計后果!瞿淼生父這樣說道,他的語氣滿是指責,又有幾分痛心疾首,現在你居然還敢說這種話瞿淼,你媽媽就把你教成這個樣子
瞿淼的眼睛都紅了,葉貞拉著她的胳膊,生怕她在派出所暴打她的生父。
瞿淼嘶吼道:這一切他媽不是你害的嗎瞿赫武!你覺得自己很了不起是嗎我和我媽遇到這種事情,還他媽的不是因為你管不住你那個下賤骯臟的東西嗎!要不是你出軌,我媽會跟你離婚會遇到這種畜生瞿赫武,你現在過來覺得自己倍兒牛逼是吧我告訴你,就是你害了我媽,害了我!你還敢指責我!你也不看看你是個什么東西!
自視甚高的瞿赫武怎么能容忍自己的親生女兒說出這種話他差點就沖過來了,結果被瞿云光攔住了。
年輕的男孩子抵抗住了這個浸淫酒色多年的中年男人,甚至還有余地警告他:這里是派出所,你想清楚。
瞿淼的聲音已然沙啞,她哭喊著:你跟那個畜生就是一種東西!活該臭死、爛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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