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繼續洗,”諶冰只能求饒,“……別捏了。”
接下來的普通動作越洗諶冰越覺得很癢很癢,不是讓他好笑癢,而是千絲百縷,全匯入下半身。
……非常奇異感受。
沖完頭發的泡泡,蕭致邊給蓬頭搭回架子邊說:“我先出去,洗澡還要我幫忙嗎?”
“……”
諶冰涼涼看他一眼:“洗澡你還能幫什么忙?”
話里意思很清楚,蕭致抬了抬眉梢,完全沒羞恥心:“你不介意我就不介意。”
“……”
諶冰拿蓬頭沖他:“趕緊走。”
身影消失,門關上。熱水重新流身體,總算將奇異不適感減輕了很多。諶冰不是沒產生教科書上說的那些生理現象,對他來說除了帶來麻煩,覺得無聊,沒有別的意義。
何況,一般來說,產生沖動一般面向喜歡的人。
所以,諶冰對自己這會兒的反應驚訝。
等他『亂』七八糟洗完澡出來,蕭致甩過來一張干燥的『毛』巾,幫他擦了下頭發。諶冰『潮』濕地坐在沙發里,仍由他邊叼著煙邊給自己吹干頭發。
半晌,蕭致開始拆他手上防水膠布。
剛碰上,諶冰嘶了聲:“你能不能輕一點?”
傷口邊緣泛出被水浸蒼白『色』,蕭致找『藥』前撂下一句:“你能不能少洗澡?”
“……”
說完蕭致起身走了,諶冰面無表情追逐他,蕭致到從柜子頂部取出了醫療箱。他長得高,伸手時不可避免撩了截衣服,『露』出腰沿精悍腹肌、蘊含著爆發力線條。
“……”
諶冰莫名想起在衛生間時感覺到的熱流,收斂視線,下意識捏緊了手里『毛』巾。
——身材確實不錯。
蕭致打開『藥』箱蹲下身,開始處理他傷口。
可能因為心里想的不干凈,諶冰覺得蕭致拂手臂氣息變得尤為炙熱,少年頸口鎖骨微凹,黑t恤底手臂肌肉微鼓,鼻梁到眉眼正在向成熟演進線條——
——又野又撩。
“可以了。”蕭致說。
“……好。”諶冰走神了兩秒才應聲,蕭致坐沙發:“今下午干嘛呢?”
諶冰平時一般待在家看書寫作業,隨口道:“學習?”
“……要學你自己學,”蕭致擺明了不樂意,擺弄手機到電視機面前,“看部鬼片。”
諶冰怔了下:“現在看鬼片?”
“不然什么時候看,深夜看?”蕭致找了片源,隨后投屏到了電視。
蕭若聽見這話,頓時湊到蕭致跟前:“哥,啊啊啊……”她很激動,又要坐沙發中間,“我要看,還要你們保護我!”
“……”
諶冰沒神,蕭致從茶幾下翻出幾盒薯片,說著還把窗簾拉了燈關了。
整間房內黑漆漆,開始放僵尸片。
諶冰瞇窄了視線,只好跟著看。
電影講一只千年老僵尸被封印在棺材內,某天半夜,一個被地主欺凌小寡『婦』夜奔到墳頭『自殺』,鮮血滴入棺材內,含恨說生生世世誓報此仇。老僵尸聽到了她的遺愿,七天之后復活,要去取那地主豪強全家『性』命。
當然,其中還穿『插』著各種具有預知能力道士的阻撓。
諶冰皺眉看了半小時,總算,老僵尸要踏入這家地主家門了。
蕭若一邊害怕一邊往蕭致肩膀邊縮,捂著臉從指縫偷窺。
氣氛渲染得十分幽靜,在僵尸即將闖入宅門的死寂時,響起了“咚咚咚!”敲門聲。
“咚咚咚——”
“咚咚咚——”
“……”
諶冰聽了好幾秒,蕭致覺得不對勁兒:“這是電影里在敲門還是外面有人敲門?”
真真假假分不清楚,蕭若猛聲尖叫:“是有人在敲我們的門!”
“……”
本來什么事沒有,被這么一鬧突然增添了幾分恐懼。蕭致起身:“我去開門。”
“不要開!外面有大僵尸!”蕭若驚恐怒吼,“一會兒進來把我們都咬一口,然后我們變成僵尸!”
“……”
蕭致看了看蕭若,壓著眉梢,想了想吩咐諶冰:“真僵尸,你記得保護好她。”
“……”
小姑娘這才一臉放心。
單純又好騙。
諶冰笑了:“你趕緊去開門。”
還以為是王月秋,真打開時門,外面居然空無一人。
不知道是小孩惡作劇還是怎么,加上剛才看鬼片氣氛,蕭若快嚇哭了,拼命往諶冰背后縮。
諶冰覺得奇怪,不蕭致沒事人似,直接出門了。
半晌,門外響起臟話:“你他媽敲了門又跑,神經病吧?”
文偉聲音很懵『逼』:“蕭哥你咋這么生氣?我這不是敲到一半管坤來了下去接他么?”門口走出三道高高瘦瘦的身影,文偉手里拎著一只烤鴨,三四瓶啤酒,一包瓜子花生和幾道鹵菜,被蕭致踹得往前一個鯉魚打挺。
文偉看到電視才弄清楚怎么事兒:“你們看鬼片啊?”
蕭若松了口氣:“對,你看,這是千年大僵尸!”
文偉瞥了眼屏幕:“千年僵尸穿清朝衣服?”
“……”
蕭若萎了。
“什么狗屎服化道。”文偉站電視旁剝花生,邊盯著屏幕。
僵尸沖破符陣進了大院,開始人就殺,文偉直接指指點點:“這個血是不是過于敷衍了?”
“為什么他看美女就不殺?老『色』批了?”
“……好蠢,直接拿狗血潑他啊?”
“……”
經過他這么一通解說,恐怖片氛圍全無,蕭致忍了他估計十幾分鐘:“你先坐下。”
文偉坐來繼續剝花生。
不現在鬼片氛圍全無。當僵尸對著鏡頭齜牙咧嘴時,文偉拍遍大家肩膀,指了指自己臉:“我是不是做這個表情更恐怖。”
“……”
蕭若被這個憨批嚇懵了。
——本來挨著他坐,迅速退到蕭致旁邊。
他倆來了以后,屋里氣氛明顯變熱鬧。
到晚飯時間,文偉跟管坤進了廚房,他倆邊聊游戲,邊給菜和飯收拾得井井條,傳來陣陣撩撥人心香味。
這出乎諶冰意料,戳了戳蕭致胳膊:“他們這么厲害?”
“厲害?”
諶冰斟酌用詞:“就,賢妻良母?”
“……你怎么不說男德?”蕭致抬了抬眉,“沒有聽過一句話?”
“什么?”
“窮人孩子早當家,”蕭致目光示意廚房,“他們都是家里人管得少,很早就得自己照顧自己了。”
諶冰突然覺得微妙。
“文偉他爸媽離婚后跟了媽媽,媽媽又組成新家庭了,那邊還養著孩子,后爸一般不給他錢。”
所以他才高二就想著怎么倒騰貨賣錢。
諶冰明白之后有點兒意外,這段時間他只覺得九中很破,很爛,底子不好,真沒想過其中還這么多故事。
蕭致莫名笑了:“開始還是我向他們學習。我剛來這兒時什么處理不好,蕭若學費也拿不出來,又不能一直問王姨要錢……”
他話里頓了頓,聲音低了幾分,“現在總算能過下去了。”
諶冰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本來安慰的話在喉間,突然又咽了去。
他前一直以為蕭致只是搬家了,后來才知道他被『逼』得這么絕。
半晌,諶冰抬手拍了下他肩膀。
蕭致很快躲開了。
帶著少年人驕傲:“沒事兒,不需要,別矯情。”
諶冰不覺莞爾。
蕭致就是最棒。
這次在蕭致家晚飯很盡興。
諶冰什么都不會,想幫幫忙直接被推去,文偉說:“冰神你怎么能干這種粗活,讓我來!”
圍著餐桌坐下,桌上全是菜,啤酒連開了幾瓶,邊喝邊聊天。高中生聊什么呢,聊游戲,聊妹子,文偉似乎又想到了他以前喜歡的那個不具名女孩子,心情低落。
而管坤倒是一直轉向蕭致:“蕭哥一會兒給你看個視頻啊,婉兒有他媽十幾種上天的方式!我光看學不會。不如你先學一學,然后再來教我?”
“……”
諶冰端著酒杯,在他們舉杯時湊近碰了一下,多多少少喝了快兩杯。
然后諶冰就麻了。
蕭致偏頭跟管坤說話:“手速再快一點兒,反應慢干什么都不行。像這樣——”
他剛準備給他示范一下,突然感覺袖口被拽住了。
頭,諶冰指尖輕輕勾著他,半垂著下頜,燈光給眉眼洇了一片『潮』濕微亮光影。
“我困了。”
諶冰說。
“……”
蕭致丟下管坤起身,伸手抄諶冰腋下抱著他,“我先帶他去臥室。”
諶冰走路不太方便,好不容易磨蹭到蕭致的房間,剛躺上床突然開口。
“很痛。”
蕭致以為他腿上傷口碰到了,低頭:“你哪兒痛?”
“我頭很痛,”諶冰形容了一下,“像被很多針扎著。”
“?”
蕭致觀察諶冰的臉,喝了兩杯有上臉,耳頸一帶都是紅紅的。
“喝醉了?”
諶冰面『色』若無其事,安靜了幾秒又說:“不會再動手術了。”
問牛答馬。
蕭致看他半秒:“你喝傻了吧?”
諶冰躺床上,蕭致給他蓋好了被子準備出去時,諶冰卻問:“你去哪兒?”
“我出去吃飯。”
“能不能別過去?”
“……”
其實諶冰小時候也很黏他,就當成親的哥哥,不管做什么都得待在他身旁。
蕭致挨著床坐下,沒轍:“行,我就在這里坐著,不去。”
他心里算盤著等諶冰睡了再出去。
這么等了幾分鐘,蕭致察覺到他呼吸安穩,直起腰還沒起身,諶冰立刻冷冷道:“你不是不走嗎?”
“……”
“你多大了?”蕭致只能懟,“還要我陪床。”
陪床等羞恥字眼讓諶冰安靜了半晌,沒招兒對付他了,說:“那你幫我端杯水。”
“行,喝了你就睡覺。”
蕭致到外面冰箱里拿了瓶礦泉水擰開,遞給他。
諶冰看了看,卻轉移話題:“上次我就想說,你床點硌。”
“……”
故意找茬,蕭致忍了幾秒,“你他媽是不是豌豆公主?”
諶冰:“你他媽兇什么兇?”
“……”
蕭致『舔』了下唇,陰郁地盯著他,諶冰現在要說出格也沒有特別出格,行為就是有一丟丟糊涂。
安靜了片刻,諶冰拖著腔,又感慨道:“一說一,真硌背。”
“……”
蕭致認輸了。
他打算看看他是不是壓到了充電器。他手臂從諶冰腰間繞,給他接到懷里,『摸』索床背后的一塊地方。
懷里,諶冰以為他抱自己,推了兩把:“多大了,還抱?”
蕭致話咬得細碎:“諶、冰?”
“……”
潛意識察覺到不秒,諶冰安靜下來。
他背后沒看充電器,倒是有下午內褲盒子。蕭致抽出來丟到床尾,準備給他放下去,耳邊拂一陣微風。
接著,響起諶冰微涼聲音。
“我抓到你了。”
時間有一剎那的停止,蕭致偏頭,諶冰安安靜靜搭在他肩頭,單薄眼瞼闔攏。
蕭致眸底晦暗,而醉酒少年頓了兩秒,接著說:“派大星。”
蕭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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